第2章

死後的感覺挺好的，至少比活著挨疼的感覺好。

我數不清許江樹為了葉歡拋棄過我多少次了。

他曾經救了我又將我推向了深淵。

我和葉歡是異父異母的姐妹。

小時候爸爸去世，媽媽帶著我改嫁到了葉家，從那幾天開始媽媽讓我喊她姑姑。

我一旦喊錯，媽媽就會用竹條抽打在我的手掌心：“我讓你叫什麼你忘記了？”

“我說了不允許叫我媽媽。”

我隻能拚命地將手往身後躲紅著眼眶喊：“姑姑。”

為了不影響媽媽結婚，我都是喊她姑姑。

在葉家我成了外人，我小心翼翼地看著所有人的臉色生活。

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拖累媽媽在葉家過得不好。

葉歡是葉紹華唯一的女兒，也成了媽媽唯一的女兒。

我再也不是媽媽的女兒了，我是媽媽的侄女。

葉歡的生日從來都是穿著公主裙，我總是穿著洗到發白的T恤衫。

她的生日，媽媽會為她買蛋糕。

我眼巴巴地看著葉歡吃生日蛋糕吞咽口水，葉歡端著一份蛋糕走到我麵前，我伸手想去接，葉歡就笑了一聲：“想要嗎？”

“你跪下來學狗叫我就給你吃。”

我還從沒吃過蛋糕呢。

葉歡笑嘻嘻地將蛋糕砸在我身上：“你，跪下來。”

“學狗叫，不然我就和你媽告狀你欺負我。”

葉家父女一直都知道我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為了讓媽媽在葉家有容身之處，我跪在地上，葉歡笑地越發歡快：“快叫，快叫！”

我憋著淚水小聲地喊：“汪，汪。”

她大聲地喊：“太小聲了，聽不見，大聲點！”

她走後，許江樹拿著一塊小蛋糕遞到我的麵前：“吃吧。”

蛋糕很甜吃到嘴裏卻微微發苦。

他伸出手將我扶了起來，我顫顫巍巍地起身雙腿跪倒發麻。

晚上我偷偷和媽媽告狀，媽媽卻立馬黑了臉不滿地看著我：“沈雲初，你能不能懂事點？”

“我說了讓你不要惹歡歡，你隻是我的侄女，在葉家我怎麼護著你？”

長大後在學校裏，我也被葉歡欺負。

許江樹總能從天而降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葉歡命人將泔水倒在我的桌上，許江樹拿著抹布一點一點給我擦掉。

我的椅子被人潑滿了紅色的藥水，坐下去的時候黏黏的，起身的時候周圍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我羞紅了臉。

許江樹立馬脫下外套替我圍上。

看著他，我的心也在怦怦的跳。

紅著的臉，我分不清是心跳還是因為尷尬了。

我不是沒試著反抗葉歡，每一次的反抗都無濟於事，我告訴媽媽，媽媽隻會說：“你就不能忍一下嗎？”

“都是一些小打小鬧，有什麼好吵的。”

於是我忍了一次又一次。

忍到葉歡對我死去的爸爸進行辱罵。

許江樹和葉歡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我和許江樹婚禮的前一天，媽媽就指著我罵：“你為什麼要和歡歡搶男朋友！”

“你是故意想害我在葉家無顏待下去嗎？”

葉歡雙手環抱在胸前，高昂著脖頸看上去就像一隻高貴的白天鵝，我就是她身邊的醜小鴨：“沈雲初，你媽媽和你一樣賤。”

“你搶走我的未婚夫，你媽媽搶走我的爸爸。”

“還有你那短命早死的爹是怎麼教育你的!”

罵我可以，但是不能罵我的爸爸。

那天是爸爸的忌日，我手裏是爸爸的遺照。

她一把奪走我手上的照片踩在地上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蹲在地上拚命地想將她的腳抬起，卻不小心將她推到在地上，葉歡整個人撲在了石頭上，胸口處有血液在不斷地流出來。

我慌極了，立馬打了急救電話。

葉歡發出痛苦的呻吟，我手足無措地想捂住她胸口的血。

可血卻越流越多。

許江樹進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立馬就黑了臉，他抱著葉歡上車趕緊帶著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