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難以溝通。
高考後,我叮囑她別動我檔案,剛出門她立馬拆了。
我差點沒學上,我哥卻說多大點事。
畢業視頻答辯,我讓她不要進房間,她一趟趟進來問我喝不喝水。
我下跪求她,嫂子卻怪我不識好歹。
後來我編製政審,再三告誡她說點好話。
她轉頭向政審人員訴苦,說我平時又懶又沒責任心。
落選後我罵她故意的,我爸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被氣死後我才知道,她隻是不想我過的比我哥好。
再睜眼,那誰都別想好過。
......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這個政審比我的命都重要,我不求你說多少好話,起碼別像平時那樣打壓我,結果什麼難聽你說什麼,現在我落選了,你高興了吧!”
好像周遭的空氣都被抽空,我拚命呼吸,氣得全身都在抖。
恍惚的視線裏,噙著眼淚的媽媽好像比我還委屈。
“啪!”
爸爸揚起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
“你怎麼跟你媽媽說話的?她不是想著在外人麵前謙虛一點,以後你領導才能多體諒你,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
好像我人生的每個重要節點,她總能精準地橫插一腳,不弄死我不罷休。
眼見有人為她撐腰,媽媽往地上一坐,就開始瘋狂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是,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頭皮突然傳來劇痛,轉頭看見哥哥江河拽著我的頭發,像拖死狗一樣將我拖到媽媽麵前。
“給媽道歉,你自己沒本事混成現在這樣子,能怪在媽的頭上嗎?”
嫂子看戲一般冷哼一聲。
“拉不出屎怪地球沒引力唄。”
他們每一個人都那麼坦然,就好像我才是那個瘋子。
我再也無法忍受,撕心裂肺地大吼。
“我為什麼沒本事難道你們不清楚嗎?”
苦熬三年,我好不容易換來211大學的錄取通知。
當其他人都在愉快地享受暑假的時候,我卻要從小學開始奔波補證明材料。
隻因為我媽不顧我勸阻拆了我的檔案。
烈日,焦慮,恐懼。
恍惚間就感覺回到了高考當天,我放得好好的身份證卻不見了。
直到報警後我媽才慢吞吞拿出來,說自己不小心收起來了。
畢業答辯那天,我跪著砰砰磕頭,求我媽別打擾我了。
我永遠忘不了她嘴角揚起的那一抹笑,仿佛看小醜一般。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我好不容易考了一個待遇好的外省編製,我再三央求我媽人家來家裏政審的時候說兩句好話。
她嘴上答應,轉身就拉著工作人員訴苦,連我小時候偷吃雞蛋的事都抖摟出來。
我被氣死之後,一家人依舊和和美美。
他們替我原諒了我媽。
原本我隻以為我媽是愚昧。
直到我的靈魂親眼看見我媽眉飛色舞地跟鄰居炫耀。
“我想她過得好,但不能過得比他哥好。”
原來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從一個裝滿羊水的牢籠,來到了另一個牢籠。
一陣白光晃過,我重生了。
那麼這一世,誰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