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後十年,我看見了二十六歲的裴景深偷歡。
他曾經向天下許諾:朕這一生,絕不納妃,唯皇後一人足矣。
可是現在,他抱著宮女廝混,言語露骨。
我痛徹心扉,隻覺真心瞬息萬變。
人生若隻如初見。
後來十六歲的裴景深出現在我麵前,滿臉痛恨:“他對不起你。”
“我想殺了他。”
我隻以為他在說笑。
卻沒想到,少年的愛意炙熱,炙熱到可以殺死自己。
......
“皇上,要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人家哪裏還有好果子吃呀......”
“皇上不讓我進後宮,是不是就喜歡這種偷的感覺?”
耳邊傳來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我隔著窗戶,看著屋內的男女。
女子眉眼帶著春意,對著我微微一笑。
“要是被皇後知道,朕也救不了你。”
裴景深的聲音低沉。
我一動不動,看著裴景深的龍袍半褪在女人身上。
那身龍袍,還是今晨起床時候,我親手幫他穿上的。
“皇上......您輕一點,動靜太大,回頭傳到皇後耳中......”
“閉嘴!”
裴景深惱怒發火:“你今天非要掃興?”
屋內活色生香,屋外的我卻僵在原地。
她是故意的。
偷偷漏了一點馬腳,引我來這偏僻的殿宇。
我原以為是宮中有哪位宮女太監有冤屈,不敢鬧開,才使了法子引我過來。
卻從沒想過,來到這裏,我看到了裴景深偷歡。
我一眨不眨看著屋內的情形,想要把那一幕幕深深印在心底。
真難為他了。
一個皇帝想要排遣尋樂,還要來到這偏僻地界。
我和裴景深青梅竹馬,年少相愛。
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我就陪著他,一年又一年。
十六歲那年,他跪在我父母麵前,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為了他的承諾,我不顧家人反對,執意想要與他在一起。
父母本不願意讓我嫁入皇家,隻因皇家婦,不易做。
我也是他們雙手捧在手心,如珠如寶疼愛的女兒。
可我願意陪著裴景深,在這冰冷的皇室,互相取暖。
“雲嵐,我這一生定不負你。”
他親吻著我的手,一字一句跟我承諾。
“在這世上,我隻愛你一人。”
我一邊落淚,一點撲進他的懷裏。
“我信你。”
他曾經在我生病時候,為了求宮廷秘藥,跪在宮中苦求先帝。
哪怕雙腿受寒,年年冬天痛癢難耐。
也曾經為了討我開心,親手種下一棵一棵桃花,直到桃花滿園。
哪怕雙手磨損,流下斑斑血跡。
他沒有恩愛的父母,卻一點一點學著愛我。
笨拙的愛我。
父親母親也在他毫無保留的深情中,逐漸接納了他。
在他登基為帝的那一天,他更是對著天下人起誓。
“朕這一世,有皇後一人足矣。”
“朕絕不會選秀納妃,特召天下。”
君無戲言。
那一天,我們相視一笑,緊緊握著彼此的雙手。
可就這樣一個愛我,敬我,視我於珍寶的男人,在我一牆之隔,與人偷歡。
距離我們成親,不過十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