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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摩挲著手裏的名單，心頭像是落下某種決定，緩緩勾唇。

“從前喜歡嗎，現在不喜歡了。玫瑰應該收心愛的人的。”

他惱怒地一把將玫瑰扔在地上，麵上完全顛覆了他在人前的儒雅學士模樣。

“什麼心愛不心愛，這麼大年紀，說這種東西，你也不害臊？不要算了！”

這天之後，他也好像真的下定決心要和我冷戰，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我卻覺得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清淨。

直到他要出門去攀岩的時候，我第一次跟了上去。

臨走之前，我也想看看，這位或許橫亙了我們將近四十年生命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到達青山的時候，霍簡明的懷中已然抱著一白發蒼蒼的女人。

他眼中的珍重，小心翼翼，是我三十多年裏從未見過的。

“洛洛，你放心交給我好了，我練了這麼多年的攀岩，就是為了幫你克服當年空難的陰影。”

女人在他懷裏輕顫，看清了她的麵貌後，連我幾乎都被她的楚楚可憐感染。

雖然已經滿頭花白，但她的神態卻仍舊如年輕人一般靈動。

我勾了勾唇，果然霍簡明愛她愛的很好呢，而我......

我下意識直了直自己略微佝僂的背。

聽到他的話，我心中的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

當初霍簡明執意搬到A市，就是為了調查在A市失事航班的事情。

而付洛坐的就是那趟航班。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會意誌消沉，為什麼會突然娶我，又為什麼會在我們感情穩定的時候突然大變。

一切的一切，原來隻有我被蒙在了鼓裏。

心口隱埋三十幾年的疤痕在此刻被揭開，鮮血淋漓，痛的我忍不住牙齒打顫。

兩人剛結束了一輪攀爬，在教練的幫助下一起上來。

霍簡明不願意假手於人，親手將女人身上的安全道具摘了下來，順帶貼心地替她整理著衣袖。

倏地，不遠處的工作人員捧出一大束玫瑰花，粗略數數大概是999朵。

付洛眼中劃過驚喜劃過激動，不可置信地看向麵前的霍簡明。

“老霍，你......”

霍簡明抱著大束玫瑰單膝跪地，不複年近七十的老態，臉上迸發出一如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洛洛，抱歉，這些早就該在三十多年前給你了，我愛你的心，三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我嘲弄地勾了勾唇，想到了昨天晚上他一臉不願地拿回的兩枝玫瑰。

在此刻他手中的大捧玫瑰中顯得格外嘲諷，大概我的那兩枝是他為付洛訂花時的附贈品吧？

或許人到老年，就是會看清楚一些事情，看著麵前這一幕。

我的心臟已經不會為此而酸澀痛苦，隻是我有些不甘心，憑什麼我的大半生就為了這樣的男人蹉跎了呢？

付洛接過玫瑰，滿臉含羞。

“都多大歲數還弄這.....隻是你那老婆怎麼辦？”

聽到我的名字，霍簡明瞬間沉下臉色。

“她？越老越不知足，前兩天還跟我鬧，隨她去吧，反正我現在有你陪著萬事足矣。”

“咱們的兒子小紈，現在也成家立業了，就等著他孝敬咱們頤養天年了！”

此話一出，我的大腦倏地一白，霍簡明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的兒子？霍紈不是我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