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之不愛我。
結婚那天我就知道。
他怨恨我是真千金,把他青梅竹馬的假千金擠出國。
卻又因兩家聯姻不得不娶我。
可我做錯了什麼?
作為真千金,回家第一天,媽媽捂著鼻子,悄悄問爸爸:“她穿的這麼窮酸,會不會有傳染病?”
家裏唯一歡迎我的人是爸爸,可他歡迎的僅僅是那張親子鑒定。
我就像個物件被擺在家裏,任人欺淩。
直到從小與假千金定下婚約的季家資金鏈斷裂。
蘇攬月不願意嫁。
於是我被推出來。
正逢我養母病重,需要一大筆手術費。
一百萬,我把自己賣給了蘇家,履行好季家的婚約。
季尋之怨恨我。
他說要不是我用自殺威脅,季太太早就是蘇攬月的了。
回憶起過去,我還是會傷心難過。
握著電話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但故作鎮定:
“我沒有耍性子,我是認真的。”
“現在季氏集團沒有財務危機,蘇攬月也離婚回國了,你隻要跟我離婚,你就是自由身,就可以娶蘇攬月了。”
季尋之克製著怒氣:“那兒子呢?”
“離婚可以,但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帶走兒子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帶走兒子。
雖然他是我懷胎十月,大出血差點死了才生出來的孩子。
但我早就明白了,他骨子裏流的是季尋之的血液。
他永遠都是跟季尋之站在同一個陣營。
小孩比成人更懂得趨利避害,所有人都愛蘇攬月,他也跟著愛蘇攬月。
“我隨時可以配合你去辦理離婚。”
說完這句,我掛點電話。
卸下了最重的擔子,我如釋重負,癱軟在地。
突然一雙小小的手扶住我:
“媽媽,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
“那個壞男人不知道珍惜你,是他蠢,以後他會後悔的。”
“我媽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我努力扯開嘴角,想衝江七安笑,卻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第二天,江七安拉著我去最近的遊樂園。
“媽媽,不要不開心,我帶你出去玩。”
最開始我以為是他想去遊樂園玩,可漸漸我意識到,好像他真的是來陪我玩的。
他眼巴巴地望著過山車吞口水,卻乖巧的陪我坐旋轉木馬。
我逗他:“我陪你去做過山車好不好?”
卻不想他立刻拒絕:“不行,媽媽,你恐高,不能坐這個。”
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季尋之曾經舉辦過一個宴會,在99樓的玻璃棧道上。
我拉著他的手哀求,說我恐高,能不能不去。
他定定看著我,眼底嘲諷毫不掩飾: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還恐高。”
說著他不顧我意願,直接暴力把我拉到玻璃棧道上。
看著腳下螞蟻小的車,我心跳加速,手腳發麻,呼吸急促。
感覺自己站不穩,有一種想要掉下去的衝動。
我正在往下掉!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丟了蘇家的臉。
我手腳並用,狼狽的爬回地麵。
周圍人都捂嘴看著我,指指點點。
“聽說她在鄉下長大,沒見過這麼高的樓吧?”
“原來是村婦呀......”
“果然不及蘇攬月端莊典雅。”
眾人奚落我時,我的老公兒子,就站在一旁,冷漠的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臟東西。
可江七安告訴我,恐高並不羞恥。
也會因為我恐高,而有人放棄自己想玩的項目。
夕陽落下的時候,我牽著江七安的手有說有笑。
卻在門口看到兩個不速之客。
高大的季尋之牽著兒子的手,靜靜站在門口。
“媽媽!”
兒子在看我的那一刻便叫了媽媽,但腳步卻沒有動。
依舊乖乖站在季尋之身邊。
季尋之陰沉著臉,眉宇間滿是不耐煩:
“江妍,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