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最後江七安還是拿著掃帚，認真地打掃。

傍晚時分，我們一大一小就這樣坐在地上休息。

“媽媽，好餓，我想吃你做的紅繞肉。”

以前我最擅長的便是做紅燒肉。

隻是嫁給季尋之後，他嫌棄這道菜廉價，不準再出現在飯桌上。

可紅燒肉有什麼錯？

廉價的應該是喜歡吃紅燒肉的我。

季尋之和兒子更愛的是蘇攬月親手切得三文魚。

但老房子太久沒有住人，我擔心用火危險，還是帶江七安去外麵吃飯。

我把菜單遞給他，他一連點了幾個菜。

等上菜的時候，我才發現，每個菜都是我愛吃的。

“媽媽，快吃。”

看著他認真吃飯，還不忘照顧我，給我遞紙巾的懂事模樣，我心卻難受的一抽一抽的。

季尋之和兒子很少跟我一個桌子吃飯。

“媽媽，你吃飯的樣子一點都不優雅，讓我同學看到會笑話我的。”

季尋之也蹙眉看著我幹淨的碗：“吃太幹淨，會讓圈子裏的人覺得我們家很窮。”

“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吃飽後會剩小半碗飯在裏麵。”

他們出生便錦衣玉食，自然不知道糧食的可貴。

“媽媽，是油濺到眼睛裏嗎？”

“你別哭，不疼不疼，我給你呼呼。”

我緊緊抱著眼前的小天使。

這麼好的孩子，很難不讓人喜歡。

晚上，我想把他送走，他卻固執的跟在我身後：

“媽媽，你別不要我，為了找到你，我吃了很多苦。”

我心軟了。

同意他跟我一起住在老家。

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跟季霖完全不同。

早上我想給他做早飯，他搖頭：

“媽媽，你多睡一會比什麼都重要。”

“研究表明，女性需要的睡眠時間比男性長，所以你應該比我晚起床才正常。”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噗呲一聲就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卻沉默了。

季尋之和兒子從來不會關心我。

我做飯，我洗衣，我拖地，我......

“媽媽，你不要難過，等我長大了掙很多很多的錢給你花。”

我輕點江七安鼻頭：“人小鬼大。”

他卻笑得更開心了：“媽媽，這次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就在我們玩鬧時，手機再次響起。

剛剛吃飯給錢後，忘了開飛行模式。

看著手機屏幕上季尋之熟悉的電話號碼。

屏幕不停閃爍，因為長久沒人接聽又暗下去，又閃爍。

人不能總是逃避，我也該往前看。

按下接通鍵。

季尋之暴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江妍，你在幹什麼？”

“一個月不回家就是你蘇家的規矩嗎？”

“果然，一個山野村婦，就算有蘇家的血脈，也上不得台麵。”

季尋之從來不會給我麵子，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

我沉默，久到那邊以為我掛斷電話。

我才緩緩開口：

“你沒有看到床頭櫃上的離婚協議嗎？”

“我不可能再回到那個牢籠了，也不需要恪守你們家的規矩和體麵。”

他語氣不屑，語調都沒有改變：

“江妍，你在我麵前沒有耍性子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