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安擺了擺手,離開了相府。
與公主道別後,我一路跟著段懷安來到了曾經餛飩攤。
“容輕輕!你給我滾出來!”
他拿著劍大吼,狠狠的劈向旁邊的桌椅。
“我曾經以為是你救了我和阿玨,阿玨死在你懷裏的時候你就不害怕嗎!我替阿玨向你來索命了!”
他的話重重的打在我心頭,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
阿玨死在了我的懷裏。
我是在河畔將他們二人救下的,傷好以後,他們沒有地方能去。
便都留在了我的餛飩鋪子,我是高興的,段懷安生的好看又極為能幹,阿玨玉雪可愛。
我賣餛飩,段懷安就去跑堂,小小的阿玨就坐在角落裏乖乖的吃著餛飩,鋪子越做越大。
段懷安向我求親的那日,他拿著一支玉簪緊張的要命,臉都急紅了。
本來我們是快要成親了的。
可就在成親的前一天,阿玨死了。
我親手將簪子捅進了段懷安的胸口,一頂小轎進了相府,成了最受寵的容夫人。
他提著劍在餛飩攤亂砍,發泄著自己心裏的怒氣。
“容輕輕,我找到你,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人群聚集在一起看熱鬧沒人敢靠近,隻有啞娘。
她一路擠進來,跪在段懷安的麵前,將手裏的平安符拿給段懷安。
不住的磕著頭,手指在比劃。
她說,我死的冤枉,我沒有殺阿玨。
想讓段懷安替我做主。
可是她忘了,除了我,沒人能看的懂她的話。
平安符上歪歪扭扭的繡著段懷安的名字,那時候我剛剛學習刺繡,特意繡給段懷安的。
上麵的刺繡已經開裂,絲線開始泛舊。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將平安符扔進了旁邊燒著的爐灶裏,蹲下身掐住啞娘的脖子:“她人呢?她不敢來見我?想靠這種低賤的把戲讓我放過她,不可能!”
“一命抵一命,就算她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放過她。”
啞娘瞪大了眼睛,起身竟想伸手去爐灶裏把平安符拿出來。
她知道我有多寶貝這個平安符,每次陪完趙平成送來的客人,我都會緊緊的攥著它。
這是我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東西了,可現在,就連著最後一點的念想也不見了。
段懷安找不到我,派了人在滿城搜尋。
他孤身坐在我們曾經的家,從胸口掏出一支玉簪。
當初為了買這支玉簪,他偷偷的做了很久的工。
他說:“輕輕長的好看,這支玉簪與她極其相配。”
那支玉簪的縫隙上還帶著絲絲血跡,是他求親時買給我的這支。
他的眼裏透著些許的迷茫,眉間有濃濃的不解。
“為什麼,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就算你死,我也要找到你將你碎屍萬段!”
我坐在他身邊,有些心痛。
你找不到我了,你想報的仇也有人已經幫你報了。
“將軍。”
段懷安猛地看向他:“找到她了?”
來人點頭:“消息上說,人還在相府。”
顧懷安帶人闖進了相府的大門,拿劍指著趙平成。
“人呢!”
趙平成哈哈大笑,眼裏有些戲謔:“你找不到她的,除非,你跪在我麵前。”
我猛的看向顧懷安,他的神色有些動搖。
不可以,顧懷安。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勸阻:“不可啊將軍!”
“將軍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一步嗎!”
趙平成玩味的看著他,似乎已經篤定了他會為了找到我而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