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桌上,我看著低頭為我剝蝦的齊清勳,又看著因早上吹風而微咳的外婆,心情複雜。
要離婚嗎?
想離婚,因為齊清勳不愛我了,我做不到繼續愛他了;
可外婆的身體自從媽媽去世後就真的不好了。
一年前的今天,爸爸媽媽和我兩歲多的囡囡都走了,聽到消息,外婆當場昏了過去。
等從監護室出來,她仿佛又老了二十歲,眼閃著淚光死死抓著我的手,讓我好好的,別出事,她說我要出事,她就真活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她老人家還能不能抗住我要離婚的消息。
我有些不敢賭,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若是繼續這樣......
我低頭看著齊清勳往我碗裏放蝦,抬頭正好看見他含笑的眸子。
那份珍視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是主任醫師,對外婆病情的發現比我要及時準確;
他年薪不低,經濟上舍得出錢,要是繼續下去,十之八九可以讓外婆安享晚年。
這似乎是我能走的最好的路了。
接下來一個月都相安無事,在我快要催眠自己淡化齊清勳出軌一事時,宋曉曉突然找上了我。
“我還以為你們這種教師子弟多少有點骨氣呢?沒想到啊,比賣的臉皮都厚。”
宋曉曉穿著短款T恤,腰間的裸膚隨著晃動的腿一起發顫。
“你和齊清勳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在他眼裏你不過是個證明身份的裝飾。江秧冉,我能陪他打架罵人,一起在夜場砸酒瓶子,你能嗎?你敢嗎?”
宋曉曉口中的齊清勳讓我愣了一瞬,突然想起之前齊清勳兄弟描述的他就是這樣子的,打架鬥毆、炫酒飆車。
隻不過我見到齊清勳時,他已經是眼下的樣子了,便沒有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齊清勳的家庭很複雜,他爸找小三,被他媽把命根子切了,結果去醫院治療不及時,死在了半路。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人報警,直接當正常死亡送了火化場。
隨後他媽帶著他另嫁,隻不過也不太好,家裏一直是爭吵不斷。
仔細想想,齊清勳變好後沒有徹底和之前打架的那夥人斷掉聯係,就足以說明他不想徹底舍去過去。隻是婚後幾年來,他那些兄弟跑到我麵前的次數屈指可數,我也就忽略了這件事。
我突然就後悔了,一個月前我就該提離婚的。
“江秧冉。”
宋曉曉突然雙手撐住桌麵,上身前傾,近距離看向我:“你根本就不愛齊清勳,不然你不會這麼冷靜!還是說,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清楚離了婚找不到齊清勳這麼優秀的了?”
我笑了:“想看我發瘋撒潑?宋曉曉,你一個沒錢、沒背景,還需要靠我資助的大專生,有什麼資格讓我生氣?”
“就憑齊清勳現在愛的是我!”
“沒人和你說過我是他的白月光嗎?”
宋曉曉嗤笑,不在意道:“不就追了你幾年嗎?月亮在天上才叫白月光,你都和結婚,給他生過孩子了,還叫什麼白月光?”
說著,宋曉曉掏出自己的手機晃了晃:“齊清勳已經到一樓了。江秧冉,你就算再怎麼裝不知道也不行了!這婚,你離定了!”
說話間,門被從外麵打開。
我轉身看去,齊清勳穿了一款白色偏休閑款的西裝,手裏正拿著一捧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