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麵無表情地說:“少了一個腎,你死不了,但是阿瓚要是沒有兩顆健康的腎,他就是不是完整的男人了。”
她冷漠的樣子令我心死,這些話像利刃狠狠的紮到我的心上,我痛的幾乎昏死過去。
我閉上眼,心裏感到悲哀,無助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徐悅見我不說話,她有些惱火:“韓宴,你不要太自私,我今天來是通知你,不管你同不同意!”
結婚十年,本以為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也有親情,就算是家養的一隻狗遇到危險也會難過,沒想到,她居然還是這麼冷漠。
到底,她還是沒有心的。
我已心死,麻木地在自願捐贈腎臟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剛寫完最後一個字,徐悅就招呼一群人進來。
死後,我的靈魂離開身體,跟著徐悅來到何瓚的病房。
何瓚臉上蒼白,虛弱的躺在徐悅懷裏:“悅悅,手術怎麼樣?我以後還能做一個完整的男人嗎?”
徐悅心疼的抱著他,溫聲細語道:“阿瓚,手術很成功,你會沒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看到他們緊密相擁,我心痛的無法呼吸。
結婚十年,徐悅一直對我冷淡,從來不給我好臉色,我總以為我能用溫情感化她,她遲早能接受我。
直到幾個月前,何瓚回國。
那晚,徐悅很晚才回家,她帶著一身酒氣,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
“韓宴,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和何瓚分開這麼多年?”
聽到她的話,我如墜冰窖,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十年了,她居然恨我十年了,可是如果不是我,當年的她怎麼能度過難關?
十年前,徐悅的媽媽被查出尿毒症,急需換腎,找不到腎源,治病幾乎花光了她家所有的積蓄。
何瓚也在這時離開了她。
不忍心看到心愛的女孩走投無路,我私下找熟人,幫我和徐悅的媽媽做了腎源匹配檢查,檢查結果匹配度很高。
擔心徐悅承擔不起高昂的手術費,我主動找到徐悅。
看著麵前心愛的女孩如此憔悴,我眼睛發酸,鄭重許下承諾:“徐悅,嫁給我,我幫你找腎源,承擔阿姨換腎所有的費用。”
對徐悅來說,我的承諾的確是很大的誘惑,當然,她也的確被我利誘了。
她掙紮了許久,最終抱著我失聲痛哭:“好,我答應你,韓宴,我嫁給你,你救我媽媽。”
我是真的很愛徐悅,為了娶她,哪怕以傷害我的身體為代價。
嶽母手術成功的那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徐悅和我領證了。
得到了徐悅的人,但是我始終得不到她的心。
結婚十年,我們一直沒有舉辦婚禮,甚至是分房住,十年如一日的有名無實。
我曾經以為愛能感化一切,遲早有一天,徐悅能接受我,不曾想她居然越來越恨我。
認為是我讓她和何瓚分開的罪魁禍首。
人到達低穀之後便開始走上坡路。
在我的人脈支持下,徐悅在醫學這條路越走越遠,逐漸成了市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生。
她在職場上越走越高,春風得意。我便是她曾經那些不堪經曆的見證者。
她恨我,恨我見過最弱小無助的她。
過往的回憶如鈍了口的刀子,雖不鋒利,卻一刀一刀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