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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大家還信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維安把我要跟他離婚的事告訴了兒子兒媳，在我把許維安趕出去第十天的時候，兒子兒媳領著許維安出現在我門口。

「媽，你跟爸過了一輩子，兩個人都這把年紀了，再鬧離婚不是讓別人恥笑我嗎？」

「我爸跟我說過了，他跟白阿姨隻是同事關係，他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就原諒他，讓他回來住好不好？」

「爸這麼多年都習慣了你在身邊，你把他趕走這十天，他都瘦了一圈。」

兒子許以琛苦口婆心，諄諄教誨。

他不愧是許維安的好大兒，一言一行，都是從許維安的角度出發，都是維護許維安的身體。

我想起小時候，許以琛也曾開口閉口都是「媽媽 」。

路上看到一朵漂亮的花，說要送給我。

街上看到一家好看的女裝店，說長大要給我買衣服穿。

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再也沒親昵過我？

我甚至記不起來他上次送我禮物是什麼時候！

「既然你這麼心疼他，那就把他接到你們家裏住。我這個房子，他不配再住進來！」

我知道，許以琛隻是怕我跟許維安這麼大的年紀鬧離婚，會讓他覺得丟臉。

在他眼裏，我已經七十多，以前受的委屈再多，忍忍，一輩子就過去了。

沒必要去作，去鬧。

「媽，你別生氣，子琛也是擔心你。爸爸在你這邊，你們好歹還有個照應，他一走，你晚上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我們也顧不到你。」

兒媳鄭欣多年來跟我保持著麵子上過得去的關係。

但我畢竟不是她親媽，在她心裏，她自己的親媽才是跟她最親的。

我理解，也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你是怕我出事，還是害怕你爸成為你的負擔？鄭欣，我老了，一輩子也沒多少年可以活。未來所剩不多的日子，我隻想為自己活。」

「請你諒解一下我，馨兒，你以後接回家自己帶吧。」

「你爸，你們想接回去就接回去，不接回去就讓他自己住在老房子那。他不是喜歡白素嗎？實在不行，他搬去白素家也行，他們能互相照應。」

我經過這幾天的陣痛，已經緩過來。

我從年輕的時候就知道許維安不愛我。

看在三女一兒的份上，我想給孩子們一個看上去健全的家。

許維安的冷待，隻要他沒做對不起我的事，能忍我就都忍了。

在家裏，任勞任怨，從不對他發脾氣。

隻是，我沒想到，我以為的健全的家，其實早就被白素撕破了口子。

而許維安，背叛我，背叛了五十多年。

他對白素，比對我，更從一而終。

「媽，你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跟鄭欣每天都要上班，把馨兒接回去，就隻能送托管。托管吃得不好，孩子學業也沒人教，你是要逼瘋我們！」

「馨兒從一出生就是你帶的，都帶了十多年，因為你跟我爸鬧矛盾，就犧牲我們？」

「我爸已經跟我說過，他不會跟白阿姨在一起。他們都那麼大年紀了，你還存世，他要是真搬去白阿姨家，別人怎麼看他，怎麼看我？」

許子琛從小習慣我的照顧。

長大成人後習慣我為他鞍前馬後。

他享受慣了，從沒體會過帶孩子的痛苦。

他一想到每天風雨無阻，按時按點接送孫女，他覺得沒自由。

「所以，是我活著，耽誤了他們？」

「那要不要我去死？去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