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搭理他,伸手拽住駱喬的手腕就把人拉走了。
但是沒走出多遠,我的手就被甩開。
“駱喬,你別聽邵嶸那家夥胡說。我,我還是會繼續給你送飯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心虛。
因為上輩子,我確實也參加了邵嶸他們的賭約。
我和邵嶸是青梅竹馬的鄰居,從小到大我都跟在他屁股後麵。
他掌控欲很強,不準我交其他朋友,隻能在他圈起來的範圍裏玩。
那時,一心喜歡他的我,還天真的覺得這是愛情。
不但沒有絲毫反抗,反而沾沾自喜,為有一個愛吃醋的男朋友而開心。
所以,當邵嶸他們玩遊戲打賭,我雖然覺得牽扯到無辜的同學不好,卻不好意思拒絕。
而且我想,反正好幾次看到駱喬,他都一個人在食堂角落啃饅頭吃鹹菜。
我給他送飯,全都是進口的高級食材,頓頓大餐,他也不是沒占到好處。
很多年之後,我才知道抱著這種幼稚想法的自己有多殘忍。
駱喬薄如紙片的自尊,和青春年少時唯一一次的心動,全部被我狠狠踩碎了。
這一次,我沒有像上輩子那樣在邵嶸跳出來之後保持沉默,但駱喬還是不肯再相信我。
他冷著臉,一言不發,丟下我自己往食堂走。
我咬了咬唇,選擇追上去。
“今天的飯撒了,我和你一起去食堂吧,刷我的飯卡。”
駱喬終於停下腳步。
“蘇蓉,你已經贏了。”
“還沒玩夠的話,重新找個傻子吧。”
接下來一路,不管我怎麼道歉,解釋自己以後都不會再和邵嶸那幫人玩,他始終保持沉默。
就這麼到了食堂,駱喬買個兩個大饅頭,舀了一碗免費的湯,從口袋裏掏出一瓶黑乎乎的鹹菜,就坐下開始吃。
“你,你就吃這些?”
雖然我一直都知道駱喬家裏條件非常差,據說隻有一個奶奶靠撿垃圾養活他,但第一次親眼看到,還是備受衝擊。
三十歲的駱喬,是得了癌症走的。
其實以他的身價地位,享受的醫療水平是最頂尖的。
可是醫生說,駱喬的身體底子太差太差了,簡直就是破爛不堪。
這和他從小到大營養不良天天吃爛菜有關係,也離不開他瘋狂投入實驗常年熬夜掏空了自己的身體。
化療前,他就瘦得嚇人,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掛在一根杆子上似的。
頭發白了一半,連背都微微佝僂起來。
要不是那張清俊的臉撐著,別人還以為是七八十歲的老頭。
一想到這個,我心口狠狠抽緊,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我直接去打了兩葷兩素,強行塞到駱喬麵前。
“你先吃這個,明天我還會繼續給你帶飯的,帶到你願意原諒我為止。”
駱喬筷子微動,抬起眼看我。
沒等他說話,一道人影湊了過來,是我的好閨蜜趙穎。
她鄙夷地看了駱喬一眼,對我卻換了一副擔心的麵孔。
“蓉蓉,你和邵嶸鬧矛盾,也沒必要用這種方法氣他呀!”
駱喬嘴角扯開一抹諷刺的笑,重新低下頭。
趙穎滿臉為我好的樣子喋喋不休。
“你快離這種掃把星遠點,他每天吃垃圾的,誰知道身上會不會有病毒!”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恨不得能狠狠扇她十個巴掌。
趙穎家也是做生意的,隻是沒有邵嶸家大業大,所以趙穎特別討好邵嶸。
更巴結我。
因為,有錢的,鬥不過有權的。
富二代在我這個官二代麵前,也不算什麼。
上一世,我也傻到真的把趙穎當成了好閨蜜。
直到我爸被抓下馬,家道中落,她扭頭就爬上邵嶸的床譏諷我。
“大小姐又怎麼樣?還不是個出去陪睡的爛貨!”
看到這惡心的一幕,心裏最痛的地方別人活生生挖開撒鹽,我生無可戀,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右腿是這麼殘廢的。
也因此被駱喬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