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汪一起請假,匆匆趕去工地。
我無視林川難看至極的臉色,故意壓著他給人道歉。
又把他趕回家,請幾人吃飯賠禮。
飯桌上,幾人態度緩和。
“妹子,真不是我挑事,實在是你這弟弟太過分了。”
“我沒啥大本事,就靠跟著李哥幹點活,養著一家老小,我小孩今年剛上學,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今天好在我躲得及時,這手臂要是廢了,你說我這一家老小可咋辦啊。”
說著,那人露出被飛濺的塗料灼傷的手臂。
包工頭聞言,吸了口煙歎道。
“老張跟了我這麼久,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平時就悶頭幹活,大家要是有個什麼矛盾他也沒少幫忙,要不是把他惹急了,也不會這樣。”
“妹子,不是哥不給你麵子,實在是你這弟弟......我是不能再把他留下了。”
重來一次,我雖然知道林川會故意挑事不敢,卻沒想到他會這麼過分。
或許在他眼裏,這些人卑微弱小,根本不值一提。
可他們也是誰的父親誰的兒子,是誰的倚靠,是一家人的活路。
我真誠向兩人道歉,從包裏拿出五千塊錢遞給老張。
老張見狀連連推拒,最後在我的強硬態度下,還是收下了。
包工頭李哥見狀,又是一歎。
“妹子你是個好人,有這樣的弟弟,可惜了......”
我剛進家門,聽見動靜的林川冷著臉站在門口,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略過他徑直進屋。
林川這段時間也摸清楚了些我的脾氣,見我不搭理他,他主動出聲。
“姐,你怎麼能讓我去工地呢。”
“你看看那都是些什麼人,我好歹上過大學,怎麼能去做那種低賤的工作。”
我轉身,一巴掌扇在林川臉上。
林川興師問罪的話卡在嘴裏,眼底怒火翻騰。
我一臉失望,聲音冷厲。
“林川,他們低賤?那當初為了你的學費去工地打工的我又是什麼?靠著我搬磚才能去上學的你是不是更低賤?!”
林川麵對我的質問,臉上青紫交加。
那段他恨不得把我一起抹除的人生汙點,讓我再次揭開。
他越是想要遮掩,我越是要把它撕開。
我和林川開始冷戰。
這幾天上班我都是一臉疲憊,有同事問我,我就化身祥林嫂,一臉愁容的把事情從頭到尾全說一遍。
沒過幾天,整個部門的同事都知道了,我有一個極不省心的白眼狼弟弟。
不少人勸我把他趕出去了事,我一臉不忍。
“小川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能不管他?”
聞言同事紛紛無奈搖頭歎息。
我繼續盡心盡力給林川找工作,特意讓人看到我把林川拉過去麵試保安。
但無一例外,都在林川的故意挑事下黃了
這下整個公司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充滿同情。
我的目的達到了。
在我鍥而不舍的給林川找了保潔、掏糞工、抬屍工的工作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這天下午,我如往常一樣下班,剛出電梯就聽到源源不斷的咒罵聲,聽聲音是我家的方向。
我快步循聲走去,還沒到近處,旁邊牆壁上欠債還錢四個大字猩紅刺眼。
家裏房門大敞,屋子裏被翻找得亂七八糟,如土匪過境一般。
林川被人摁倒在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