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求求您別趕青禾走啊!您要是不要青禾,青禾就死定了!”
清秀的小姑娘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紅著眼眶眼含熱淚,別提多可憐了。
若換了其他人說這話,她興許不信。
可她的主子是西夏太子,是宇文徹啊。
向朝顏閉了閉眼,“太子殿下就隻會用這一招麼?”
和田玉雕下哼出一聲冷聲,“本王的太子妃留下你了,還不趕緊謝謝太子妃的活命之恩?”
“是是,多謝四小姐救命之恩!青禾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四小姐......不,服侍太子妃。”
叫青禾的清秀小姑娘千恩萬謝,頭磕了又磕。
最後還是宇文徹冷哼了聲,才將她打發出去的。
向朝顏幾度想開口,但那個夢太過荒誕真實,她一時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屋裏的氣氛凝重起來。
幸好這時,有個腳步聲進了屋。
向朝顏晃神的功夫,赫然對上一張幹枯如老樹皮般溝壑縱橫滿是褶子的老臉。
“啊!”
嚇得她瞬間清醒,花容失色。
雖然沒有大聲尖叫,但驚恐的眼神,也明晃晃的寫了七個字:這是什麼怪物?
“小姑娘膽子挺大的,你還是頭一個看見我老怪物沒有嚇得屁滾尿流的。不枉我老怪物妙手回春救你一命,否則就你那身子骨,你早就一命嗚呼了!”
“話那麼多!”太子殿下居高臨下地冷冷道。
老怪物摸摸鼻子,回身打開桌上的食盒,裏麵竟然是個藥罐子。
罐子一掀開,便有一股刺鼻的苦腥味撲鼻而來。
他斟出大半碗漆黑的藥汁,直接端到向朝顏麵前。
“太子殿下的話你也聽見了?趕緊的,不想死就把藥喝了!”
臉上滿是褶子溝壑縱橫的老怪物一臉不耐煩。
“我......”
“你什麼?”老怪物陰惻惻地看了看宇文徹笑,“難不成是要太子殿下親自喂你喝麼?”
宇文徹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老怪物,也成功讓向朝顏打了個冷顫。
“......不必了!”她二話不說端起藥汁便憋著氣滿口灌下去。
漆黑的藥汁不僅看著嚇人,喝進去更是苦到難以下咽,還有一股濃濃的腥味,她差點就吐出來了。
“不許吐,喝進去!”宇文徹略帶薄繭的掌心一把捂住她的嘴,硬是讓她把藥咽了下去。
“咳咳咳......”
向朝顏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那碗藥入腹如火燒,又腥又苦的味道,更攪得她胃裏頭翻江倒海。
向朝顏直接趴在床沿幹嘔起來。
“行了,這樣就暫時死不了了。”
看她喝的一滴不剩,老怪物拉著荷碧色的幔帳擦擦手,才心滿意足地帶著他的藥罐子食盒,揚長而去。
向朝顏費了好些功夫,才壓下幹嘔的衝動,撐著身子坐起來。
“我應該是在家裏暈倒的,怎麼會到了太子府,我父親和家裏其他人可知道?我那兩個丫鬟呢?”
“向朝顏,你應該清楚,本王不接受威脅。而且本王提醒過你——”
宇文徹俯身,冷森森衝著她笑,“隻有你活著,你擔心的人才能好好活著。要是你少了一根毫毛,本王會很樂意如你所願,讓整個向家的人......給、你、陪、葬——”
“不要動他們!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動他們的!”
向朝顏激動地抓住男人的胳膊。
“我,我隻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如今......如今都想通了!”
男人頓了頓,看著她抓著胳膊的手良久。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也不要試探我的底線。若是有下次,本王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嗯?”
冰涼的指尖落在她臉頰上,似乎比從前更冷了。
冰冷的嗓音響在耳畔,比勾魂使者更叫人害怕。
向朝顏眼含熱淚,點頭如搗蒜。
“還有......”男人的大掌捏住她的下顎,“記住,本王複姓宇文,單名徹。哪怕是夢囈,也別喊錯了名字。”
“......”
向朝顏僵住。
她,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夢話?!
難不成是她......
向朝顏不敢再往下想了。
宇文徹麵如寒霜地掃了她一眼,便徑自拂袖而去。
接下來幾日,向朝顏便被宇文徹以靜養之名,圈在太子府中,不得外出半步。
甚至連房門都不讓出去。
聽不見也觸不到外界的消息,也不知家中自那日她被帶走之後,情況如何。
向朝顏向青禾打聽向家的消息,青禾非但一問三不知,甚至害怕的說道,太子殿下不讓過問旁的東西,這太子府中曾有多嘴多舌的下人,最後被割了舌頭被丟到城外亂葬崗自生自滅去了。
說這話時,她自己都打了個冷顫。
向朝顏自然也不敢再問。
但青禾見向家四小姐每日坐在窗口,望著家的方向愁眉不展,滿心愁緒,她也於心不忍,於是偷偷的多陪她聊了聊。
說起向朝顏在太子府醒來的那日,她說是太子殿下說剛接過府的未來太子妃身子不舒服,需要靜養,不許旁人過來打擾。隻吩咐了她一個人過來伺候著。
來前還給她下了死命令,若是未來太子妃不肯留下她,便要將她扔去郊外喂狼。所以當時她才會那麼害怕。
說著青禾又對向朝顏千恩萬謝的,說四小姐真是活菩薩,要不是四小姐,她就跟以前那些人似的被掃地出門了。
向朝顏苦笑不已。
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青禾又說道,這幾日她沒有聽說過有關向家的消息。
隻聽那日去向家的人回來之後在私底下偷偷議論,從未見過像他們家膽子這麼大的,明目張膽的跟太子殿下搶人。
但沒消息興許也算是好消息。
宇文徹雖然冷酷無情,但以從前的行事風格來看,尚算是言出必行的。以及那個夢......
向朝顏如此寬慰自己。
但那個夢讓她遲遲放不下。
她想,不能再這麼繼續坐以待斃了。
“青禾。”
端著水盆從門前過的青禾被突然叫住,還顯得有些慌亂。
“四,四......不,太子妃,您有何吩咐?”
“你慌什麼?”
向朝顏自認為這幾日的相處還算平和,這小姑娘跟自己也熟悉了許多,斷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緊接著,她聞到了血腥味,循著味道就看到了青禾手中的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