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被扔在大門外的禮物。
一個一個的撿起來扔進垃圾箱裏麵。
顧憶安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低著頭和我一起撿這些禮物。
我看向他,他仿佛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言不發。
他想要把這些禮物拿進家裏麵,卻被我一手搶過一齊扔進了垃圾箱。
「對不起,媛媛,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也不該吼你的。」
他低著頭,聲音啞啞的:
「你相信我,媛媛,我從沒想過破壞我們一家子的幸福生活。」
我無視了他說的話,徑直走向房間拿出了離婚協議。
「我們離婚吧!」
他不敢置信,眼含熱淚地拉住我的手。
「媛媛,我......」
在我和他堅定對視時,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嘴角抽搐,一滴眼淚滑落下來。
「我不簽!我不離婚,我不離婚......」
我推開他的手,後退了兩步。
「三十天冷靜期,不然就等著收法院的傳單吧!」
我收拾東西離開了。
「媛媛,你不要走!不要......」
顧憶安在我離開門前死死拉住我的行李箱。
我不願與他爭吵,隻是失望的看向他,平靜的開口:
「我給你和許英騰位置不好嗎?這樣你們應該才能正大光明的同住一個屋簷下吧!」
在聽到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憶安頓在原地鬆手了。
畢竟我從未提及過那天在病房中聽見的話,也許顧憶安抱著僥幸的心理以為我未曾知曉吧。
「怎麼?沒想到我聽到了,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不遮掩的拂了你的麵子?」
顧憶安整個人低下了頭,不再敢看向我。
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我走到院子外,看向許英房子時,和站在窗邊的許英對視了。
她笑了。
我也笑了。
回想這四十多年來,我以為我和顧憶安是對方彼此的第一個真愛。
原來,隻有我是。
我在城西找了一棟房子,很快就住了進去,享受了一天真正屬於我的自由生活。
閑暇之餘,我看向手機,全是顧時延的各種消息轟炸。
【媽!你那麼大把年紀學什麼小姑娘離家出走,還提離婚,你知不知道我為你們操碎了心啊!】
【周遭的人戳著我的脊梁骨罵呢!就因為你不識大體。】
【你別無理取鬧了好不好啊!你真要我們顧家在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麵前抬不起頭來嗎?】
太多太多,全是對我的謾罵與指責。
好像對麵那個人是我的仇人,對我恨之入骨,討厭至極。
我的內心早已麻木,直接將他的信息無視,沒有任何回複。
獨居之後,我將自己收拾打扮起來,褪去了以前為顧家操勞的質樸簡潔。
這天卻收到了一個聚餐邀請。
【媛啊!我這過大壽,你得來吧。】
我當即就答應了。
去到宴會廳後,我看見了坐在席位上的許英,還是端莊嫻靜,看起來就令人賞心悅目。
再看向自己,多年的操勞,滿是歲月的痕跡,再怎麼打扮還是敵不過別人的隨意。
「媛媛啊!那麼久不見,收拾打扮起來簡直不輸年輕的時候啊,來,快坐這裏來。」
我被他們拉扯著。
「媛媛姐,咱這街坊鄰裏的都好久沒見上啦,別是和憶安鬧矛盾啦!」
那些老頭子都開口打著圓場,隻是玩得好的幾個小姐妹倒是心疼起我來了。
「鄰居就鄰居,叫什麼姐啊,說起來這許英你還比我大個幾歲呢,果然是有白食吃就是好啊,這保養的真看不出是七十多歲的人,大家說是吧!」
許英臉色一僵,場麵一度尷尬起來。
許英尷尬的笑著開口:
「哈哈,是,是的,媛媛這就是太操勞了。」
沒等我說什麼,大門再次打開。
顧憶安風塵仆仆的趕來了。
還沒等大家開始說話,許英就搶先開口了。
「憶安,怎麼走那麼急啊,瞧這滿頭大汗的,我剛剛好像說錯話,惹得這場麵都不熱鬧了。」
顧憶安和前幾天比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但見到許英,還是幫她說了好話,護著她。
「許英這性子,那麼多年了就是冒冒失失的,今天是咱們大壽星的主場呀。」
他眼神環顧四周,最終視線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顧憶安的眼睛瞬間就亮起來了。
許英想扶著顧憶安坐到自己身邊,可顧憶安卻直直朝我走來,坐到了我的身邊。
「媛媛,我坐這裏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