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自己的妻子分析我的屍體。
腦海中回想起那宛如噩夢的一天。
從黎明到黃昏,我經曆了從掙紮到絕望的煎熬。
嘴裏塞著沾滿化學品的抹布,全身上下被不斷劃出傷口。
劇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他拿著手術刀,仿佛在雕刻藝術品般,在我身上遊走。
每劃開一道傷口,他都往裏注射不明液體,疼得我幾欲昏厥。
為了拖延警方追查的時間,他把我的雙手浸入冒著白煙的化學溶液中。
劇烈的灼燒感讓我一度失去意識。
他卻仍不滿足,命人用工廠裏的廢水將我澆醒,繼續著這場殘酷的折磨。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那裏麵盡是瘋狂和報複的快感。
最後,他用工廠裏的重型扳手狠狠擊打我的胸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直到確認我再無生息,他才停手,將我放到傳送帶上。
哪怕隻是回憶,我的靈魂都痛得在顫抖......
陸曉雯皺著眉頭,仔細檢查著我的雙手。
我的心猛地一緊。
她認出來了嗎?
我們結婚那天,我們親手為彼此戴上的那枚戒指。
上麵還刻著我倆的名字縮寫。
可我的心又重重地墜了下去。
怎麼可能認出來呢?
那枚戒指早就被她親手取下扔掉了,她說我不配擁有這份愛。
現在我的手腕上,除了觸目驚心的傷口,什麼也沒有留下。
這種令人發指的手法,讓陸曉雯想起了檔案室裏的一宗舊案。
她快步走向存放卷宗的架子,熟練地找出十五年前的那份檔案。
平城醫院連環殺人案。
當年的凶手在作案半月後被當場抓獲。
而我的父親,就在那次抓捕行動中犧牲了。
當他們的同事趕到現場時,我爸媽已經倒在血泊中。
最後法醫鑒定,父親的身上布滿細小的刀傷,致命傷是頭部打擊。
從那以後,我就被陸曉雯家收養了。
那時的陸曉雯,就像姐姐一樣照顧我、安慰我,還把她最心愛的聽診器送給了我。
那也是我決定學醫的契機。
後來,陸叔叔去世了,隻剩我們這對青梅竹馬相依為命。
記得有次我受傷住院,在夢中喊著爸媽,是她日夜守在床邊照顧我。
再後來,我們從青梅竹馬變成了戀人,最終走入婚姻。
誰知江天的出現,讓一切都變了。
江天剛搬進我們家,就說自己對家裏的環境過敏。
陸曉雯二話不說就認定是旺財的問題。
我不明白,相守十五年的感情,怎麼會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就土崩瓦解。
她質問我為什麼要傷害江天,無論我如何解釋,她都聽不進去。
她堅信是我導致了江天的病情加重。
我們的婚姻岌岌可危,她再也不提與我未來的規劃。
最後一次溝通,是我主動約她談談,可她說走不開。
"把口中裏的殘留物取樣化驗。"
陸曉雯吩咐助手道。
我多想大聲告訴她,有線索的!
我留下了證據!
可無論我如何在她麵前晃動,她的目光總是穿透我的身體。
我無助地飄蕩著,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原來,死後的靈魂也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