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我被綁在城郊一座廢棄工廠裏。
鐵鏽味和機油的刺鼻氣息充斥著整個空間。
凶手一邊逼我給老婆陸曉雯打電話,一邊挑斷我的手筋腳筋。
我忍著渾身劇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
"曉雯,能幫忙去趟寵物醫院嗎?旺財的狗糧快吃完了。"
但事實上,照顧旺財的是一位退休的老警察。
而我再被綁架之前剛去送過狗糧。
陸曉雯作為資深的法醫和側寫師,神思敏銳,必然能發現其中的蹊蹺。
可我卻忘了,我和她之間,早就沒有這樣的默契了。
自從她的白月光江天重返平城後,我和陸曉雯的婚姻狀態急轉直下。
就因為江天對毛茸茸的東西過敏,她就再也不許我養狗。
特別是上次江天過敏住院後,陸曉雯對我的態度也越發冷淡。
就像現在。
"蘇家成!你不知道今天是江天的生日嗎?我看你就是來故意攪局的是吧!”
“要去你自己去,除非你死了,不然別來煩我!"
陸曉雯冷冰冰地說,話音剛落,她就直接掛斷了。
耳畔隻剩下令人絕望的忙音。
我心如死灰的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我的結局。
第二天早上,標著"醫療廢棄物"的袋子被扔進了平城各處的下水道。
其中一袋被故意丟在了警局門口。
每個袋子裏都附有一張模糊的照片。
陸曉雯從醫院趕到警局時,身上還帶著昨晚扔蛋糕時留下的奶油。
"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警局門口的?"
她工作時一向雷厲風行。
杜隊長回答。
"清潔工最先在警局門口發現的。本以為是普通醫療垃圾,仔細一看才報了警。"
"這是公然挑釁執法部門!"
陸曉雯對此咬牙切齒。
隨後,更多裝著屍塊的袋子從全城下水道裏被找出來。
陸曉雯眉頭緊鎖,這是平城前所未有的惡性案件。
"屍體被精準切割,像是受過專業訓練,重組難度很大。"
她一邊檢查一邊說。
“還有,凶手的真實心理或許和他的社會形象具有極大反差。”
作為側寫師,僅憑這樣囂張的行徑,她就可以推測出凶手大致的心理。
“你的意思是?”
杜隊長作為女性,思維細膩,一下子就察覺到了陸曉雯話中的意思。
“這種人的心理病態,就像是兩個極端,如此凶殘,外表或許很柔弱。”
消息迅速傳開,領導震怒,要求盡快破案。
杜隊長嚴肅地對陸曉雯說。
"你是平城最優秀的法醫和側寫師,上麵給了我們七十二小時,希望能盡快破案。"
"你和家成才結婚沒多久,現在還得打斷你們的蜜月,真是不好意思。"
杜隊長補充道。
一提到我,陸曉雯眼中閃過厭惡。
"我們已經分居了,以後別提他。"
自從我死後,我的靈魂就跟在陸曉雯身邊。
聽到妻子這樣狠絕的話,我心如刀絞。
原來死後,心還是會痛。
自從江天回來,陸曉雯對我越來越冷漠。
直到江天住院後,情況更糟。
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她甚至請長假專門照顧江天。
被綁架那天,我收到離婚協議。
可等我的屍體被發現時,她還在給江天慶祝生日。
她連麵都不願見,似乎要抹去我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如果她知道正在拚湊的屍體就是我,大概會更厭惡吧。
杜隊長愣了一下,隨即勸道。
"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間有什麼誤會,好好溝通就行了。"
"是我看錯了他。"陸曉雯冷冷地說。"他心機太深,完全不是表麵看起來那樣。"
說到我時,陸曉雯眼中滿是怒火。
杜隊長還想再說什麼,但她已經走進了法醫室。
七十二小時對陸曉雯來說不算難,但隨著調查深入,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死者雙手無名指缺失,其他手指被腐蝕,無法提取指紋。
"死者是二十五至三十歲男性,全身有兩百多處精準切口,致命傷在頭部,有兩處刺傷。"
她一邊記錄一邊分析。
接著,她仔細研究凶手留下的照片。
"身高約一米八,體型偏瘦。"
她自言自語,"這輪廓怎麼有點熟悉..."
正當她即將察覺到關鍵細節時,江天發來短信,問她晚上要不要聚餐。
這個小小的打擾,讓她忽視了照片中的重要線索。
杜隊長聽完分析,怒不可遏,沒注意到陸曉雯的動作。
"太殘忍了!我一定要親自抓住凶手,送他上刑場!"
陸曉雯補充道。
"手法極其專業,像是古代的淩遲,看來凶手的工作和醫學有關。”
“在受害者清醒時施刑,典型的反社會人格,而且和十五年前邊城那起案件很相似。"
杜隊長立即下令全警搜捕。
這種殘忍又狡猾的手法,很可能出自某個老手。
陸曉雯的專業能力確實一流,可惜她不知道,自己正在拚湊的是丈夫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