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乎變成了蔣碧的心腹,出了男人那檔事後她愈發疑神疑鬼,吃著什麼東西都要我一一驗過才肯入口。
我的藥她也是每天吃著,並且隻讓我和她的貼身宮女茯苓經手,但凡誰碰過就拿滾燙的湯藥灌到誰的嘴裏。
我甚至拿出了上好藥材製成的藥包供她濕敷在膝蓋上,感覺到膝蓋越來越舒適,她高興得帶我來到角鬥獸場,說今日的上場的猛獸由我來挑。
看著她那矜傲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恩典。
我看著一隻隻嗜血的惡獸,隨口指了一隻隻剩下一隻眼睛的猛虎:“它怎麼瞎了一隻眼睛?”
蔣碧見我指了這隻,臉上當時揚起了一個笑,仿佛想到了什麼無比開心的事,聲音都帶著笑意:
“那隻啊,那隻老虎我本以為最強悍,其實最沒用,被一個琵琶女的琵琶戳下了眼睛。”
茯苓接過話:“是啊,娘娘仁慈,讓琵琶女彈完一整曲就能走。她分明堅持著一首曲都要彈完了,偏偏那隻老虎此時忍不住了,最後被撕扯成了兩半,死後才被人驗出肚子裏懷了兩個月大的孩子呢。”
“哈哈,這麼多年來,還是那琵琶女最有意思,不單是用琵琶紮瞎了那大蟲的眼睛,死前還嚷著要給夫君回去過生日,我後麵都沒再見過那麼有意思的孕婦了…”蔣碧的臉上滿是回味。
“顧太醫?你怎麼了?”
蔣碧帶著疑惑的訊問聲傳來,我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間的冷汗,作出一副膽小瑟縮的樣子:
“不知怎的,看到這猛獸就有些心慌。”
蔣碧的臉上露出點鄙夷,她冷笑一聲,從剛剛回到她身邊的茯苓手上接過一個東西,對著我扔到地上。
我趕忙下跪,耳邊聽見她帶著威脅的聲音:“顧長安,你若有朝一日敢背叛我,我保證,你的下場比這個琵琶女還要慘。”
我沒有應聲,藏在袖子下的手幾乎要攥出血痕來,眼睛死死盯住那掉落在地上的帶著觸目驚心的血痕的撥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