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是什麼人?”
“鹿青萍怎麼會拉著他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是不是有事體統了?”
從遠處看去,鹿青萍拉著秦少白的手腕,就像是牽著他的手一樣,頓時令不少人都皺起眉頭。
男女大防,在封建時代尤為嚴重,封建禮教的發展,不能說壞,畢竟封建禮教也教會了世人重禮明德,但是矯枉過正,也荼毒了世間無數年。
在這些文人才子看來,大庭廣眾之下牽手,有傷風化,甚至是傷風敗俗。
“嗬,你們還不知道呢?這位鹿大才女現在哪裏還有半分將禮數放在眼裏的意思?”
忽然有人輕佻的說了一聲,聲音頗大,頓時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這其中,就有鹿青萍和秦少白。
秦少白抬眼看去,正是柳十一。
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更令他鬱悶的是,柳十一身邊還跟著陳韻兒,想來是結伴而來。
“原來是柳兄,不知柳兄此話何意?”
有人忍不住問道。
“嗬,你們眼前的這位鹿才女原本可是她身邊這人的嫂子,但是前幾日竟然公開宣布要嫁給她的小叔,這可不就是傷風敗俗,完全不把禮數放在眼裏嗎?”
柳十一高聲說道。
“怎會如此?”
“鹿才女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真是有傷風化!”
“簡直道德敗壞!”
那些文人仕子一聽之後,頓時痛心疾首,有人惋惜,有人鄙視。
柳十一臉上一片得意,現在可不是在秦府,沒有那八百府兵的震懾,他不懼鹿青萍,至於秦少白,一個傻子,更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鹿青萍的臉色平靜,但是秦少白知道,這樣的汙蔑,她心裏很難受,因為她拉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很用力了,指節都有些發白。
秦少白沒有出聲提醒,隻是看著柳十一,恨不得跳過去一拳將他的臉打爛。
“她與我堂兄隻是有婚約,又沒有成婚,再說了,我堂兄已經為國捐軀了,她怎麼就不能再嫁呢?這有什麼關係嗎?”
秦少白忽然說道。
他的聲音不小,周圍的聲音頓時一靜。
“哼,就算如此,也是不守婦道,就算要嫁,也不能嫁給自己的小叔吧!”
柳十一冷笑道。
“是這樣嗎?那你在我和她還有婚約的時候就和她勾搭在一起,算不算是不守男德?她又算不算是不守婦道?我好像聽人說過,勾引有夫之婦的人叫奸夫,你就是奸夫嗎?原來奸夫就長你這樣的?以後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些,你們也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尤其是家裏有漂亮媳婦的,可得要小心了!”
秦少白大聲問道。
周圍的人頓時臉色古怪的看著柳十一和陳韻兒。
柳十一和陳韻兒頓時臉色鐵青。
就算他們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住這麼多玩味的目光。
“小子,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和韻兒是真心相愛的!”
柳十一怒吼道。
“我知道啊,你和陳韻兒真心相愛,所以我爺爺答應寫下了休書成全你們,我爺爺是好人,你應該感謝他!”
秦少白點點頭。
噗嗤!
周圍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周圍全都是哄笑一片。
柳十一怒氣衝衝的一跺腳,急忙跑進了青天書院,陳韻兒急忙跟上。
哄笑聲頓時更大聲了。
“原來是秦世子,難怪了!”
“鹿才女有情有義,實乃我輩楷模!隻是可惜了!”
有人歎息道。
“怎麼回事?”
有人小聲問道。
周圍知道情況的人小聲將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這才恍然。
此時眾人在看鹿青萍和秦少白,頓時少了很多鄙視的目光。
畢竟人家秦少將軍為國捐軀了,這樣的人還是值得尊重的,鹿青萍和他又是隻有婚約在身,此刻人死事消,婚約自然是不作數了,人家選擇嫁給誰,是她自己的自由,沒有什麼好指責的。
唯一有些說不過去的,隻怕就是因為秦少白差點成為她小叔的人。
隻是在這種情況下,鹿青萍還是選擇要嫁與秦少白,這樣的堅持,可歌可泣,立即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敬佩與同情。
鹿青萍同樣不喜歡這些人的目光,拉著秦少白就走進了書院。
知道秦少白有呆症,現在眾人再看鹿青萍拉著秦少白的手,都覺得理所當然。
進了書院之後,鹿青萍側過臉,一臉驚奇的盯著秦少白。
秦少白被她盯得有些心虛。
“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秦少白弱弱的問道。
“少白啊,剛剛那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鹿青萍問道。
秦少白剛剛的那些話雖然簡單,但是卻有扭轉乾坤的效果,那些文人仕子前後態度的變化她都看在眼裏。
按理說,一個有呆症的人,是說不出這些話來的,但是偏偏他就這麼說出來了,而且說的有理有據,雖然有些幼稚,但是很管用。
“沒誰教啊!我自己想說,就說出來了,誰讓那個柳十一讓你不高興的?”
秦少白搖搖頭說道。
鹿青萍心中一暖。
原來,他是看我不高興了才會去反駁柳十一的,還真是細心呢。
秦少白此時完全沒有注意到鹿青萍臉色的變化,他一直在想著這麼說會不會露餡,他的藏拙大計會不會就此夭折。
現在還不知道皇帝老兒對秦家的態度,也不知道暗中使壞的是些什麼人,萬一藏不住,讓這些想要秦家覆滅的人知道秦家又有了希望,隻怕他們會更加瘋狂。
青天書院安排的詩會會場很宏大,就在青天書院正門後的廣場上,此時,這廣場上已經搭建了一處高台。
說是高台,其實離地也就一尺高,但是就這一尺,卻將其凸顯了出來,和廣場其他地方顯得不同。
秦少白看了看,這高台上安排了不少的書案桌椅,一時間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數量,反正數量不少就是了。
此時,這些座位上都還沒有人,但是高台下的空地上,已經有不少人站在這裏了,尤其是在靠近高台的地方,人更多。
這些文人,各個年齡層次的都有,秦少白就看到有十一二歲的稚童,也看到了五六十歲的蒼髯老者。
詩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外麵還不斷的有人湧進來,但是高台周圍就已經圍著近千人了,可見這次詩會會有多少人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