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身邊丫鬟都為我不平:“夫人,那薛小姐竟然點名要見您,您可千萬別去,她一定沒安好心。”
我微笑著拿起剛剛寫好的和離書。
“去,為何不去?剛好讓那陳世美把這簽了。”
剛出院子,我就見到不遠處顧淺離正也帶著栩兒去前廳。
“栩兒,一會兒定要討得薛小姐的歡心,尚書大人與國子監忌酒是故交,她若能做你母親,你進國子監便更多幾分勝算。”
“是,栩兒記下了,爹爹放心,栩兒定會勸得娘親出府。”
我不由恍然,我說怎麼我平日裏悉心教導的栩兒,竟會說出那樣的話,原來背後一直另有人教。
我故意又等了一會兒才到前廳,還沒進去就聽栩兒說道:
“栩兒將來定會孝順母親,凡事皆以您為先。”
還真是“孺子可教”,這還沒進門呢,都已經改口叫母親了。
若不是念著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此刻我真想轉身就走。
我冷著臉進去:“栩兒!”
他見我來了,眼神頓時有些慌亂:“娘......姨、姨娘。”
“你叫我什麼?”
“他日母親進門,孩兒自然是該改口叫您姨娘的。”栩兒的聲音越說越低,可卻說得理直氣壯。
薛家小姐笑著出來打圓場:“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若姐姐不願,栩兒便不必改口。”
“嗬,薛小姐可真大度。”我冷哼一聲,將和離書甩給顧淺離。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早點簽了,咱們一別兩寬。”
說完,我看向栩兒:“我與你爹和離後,你打算同誰一起生活?”
栩兒眨了眨眼睛:“自然是跟爹爹留在顧府啊。”
顧淺離一臉玩味地看著我,薛蓁蓁更是滿眼的疑惑和探究。
我忽地想起,這個時代,和離後的女子是沒有權利帶走孩子的。
但是我給過他選擇的權利了,問心無愧。
不過我這舉動更加讓顧淺離認為我不過是在鬧脾氣,嗤笑著就把和離書給撕了。
我也懶得解釋,索性回自己的院子開始收拾東西,一紙文書而已,他顧淺離再寫了補給我便是。
不料當我拿著包袱要走時,卻被他攔下了。
“許晴,我娶薛蓁蓁過門,不也是為你考慮?有薛家相助,你父親也能早日平反。你到底在鬧什麼?”
“鬧?”我無奈一笑,”行,就當我是鬧吧,顧大人若是還念著這些年的情誼,記得將和離書補給我,至於平反一事,就不勞煩顧大人了。”
說著我抬步要走,卻被顧淺離拉住。
“你當真要和離?”
我沉默不語。
他抿唇:“好,明日太子妃辦品詩會,你幫蓁蓁梳妝,事後,我便將和離書給你。”
我是胎穿來的,但是上一世的化妝技術一點沒忘。
雖然比不了傳說中的易容術,但是我這“亂臣賊子”回京九年,卻從未有人將我認出來,我的技術可見一斑。
再姿色不堪的女子,經我的手,也能變得清秀可人。
因著這門手藝,我在京城裏結識了不少女眷,更不乏達官貴人,也是借此鋪路,我才能一步步將顧淺離送上高位。
隻是沒想到薛蓁蓁竟也想找我,她又不是什麼醜女?
我看向顧淺離:“你說話算數?”
他負手而立:“自然。”
“甚好,那顧大人快回去寫和離書吧。”
他咬牙:“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