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帶爸爸的骨灰回老家安葬。
那是一座有名的旅遊城市。
很巧的是,我在機場看到了林北辰。
他摟著薑月月,正跟一眾兄弟聊得開心。
我迅速拐到角落躲起來。
“林哥,你他媽牛逼死了,剛回國就跑這兒來辦婚禮!”
“林哥,你真打算跟月月隻辦婚禮不扯證啊?那對月月可太不公平了。”
“米雅這手道德綁架玩得可真六,也就辰哥重情重義要依著她了。”
“她那個媽真是頂級綠茶,女兒瘸了,還要用眼角膜綁架辰哥,不就是怕米雅殘廢沒人要嘛,說句實話,就算沒她那雙眼角膜,多的是人要給咱哥捐!”
我的心麻木的疼著。
這些話,怕是他們背地裏沒少說。
林北辰的回答更是給了我當頭一棒:
“早知道這樣,我不會接受她的捐獻。”
“嘿,我聽說當初米雅跟隻狗似的追著辰哥舔,是不是真的啊?”
林北辰的聲音很淡很飄:“嗯,我就是看她可憐。”
痛苦如潮水般,瞬間將我吞沒了。
我一直以為,是我的真心打動了他。
在把自己交給他的那一夜,他伏在我的身上,眼帶愛戀:“小雅,你真美。”
甚至在我瘸腿以後,他依然會捧著我的小腿親吻。
他不止一次說:“別怕,以後我就是你的腿。”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他答應跟我交往,同意跟我結婚,都是因為我可憐。
甚至,他竟然會覺得我媽捐給他的眼角膜,是為了捆綁他。
如果可以,誰願意死無全屍?
何況,林北辰才是那場交通事故的主要負責人。
“女士,需要幫忙嗎?”
工作人員的詢問引來了林北辰等人的視線。
他們都是一愣。
林北辰反應過來,惱怒地上前:“米雅,你跟蹤我?”
林北辰將薑月月往身後一拉,好像擔心我這個殘廢會撲過去打她似的。
我自嘲一笑,他卻誤以為我要無理取鬧,臉上的表情厭煩極了。
“你爸不是要死了,你還有心情跑來管我?說起來那天我還聽見他說有人在跟蹤他,你們父女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我猛地抬頭:“你說什麼?我爸說有人跟蹤他?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林北辰被我問得一愣,隨即嗤笑:“你們父女要做戲,我還要奉陪麼?”
這時,有個行人不小心撞到我的輪椅。
骨灰盒上的毯子掉在地上。
薑月月指著我驚呼:“小雅姐,你怎麼隨身帶著個骨灰盒啊?”
她這一嗓子,看熱鬧的人群紛紛向四周避開。
我不想讓這幾個爛人擾了我爸的長眠,深吸一口氣,操控著輪椅往旁邊走:
“跟你們無關。”
林北辰眼神更加鄙夷了:
“米雅,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真的很像神經病?趕緊回去,別丟臉。”
我頭也不回,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