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一瞬間的死寂。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無意識地呆呆看著祁聿禮。
原來,難過到極致,竟然是麻木。
“南笙姐,你別誤會。”
胳膊突然被摟住。
許曼純走到我麵前,解釋道,“阿禮隻是心地善良。”
說著,她轉頭看了一眼祁聿禮,彎了彎唇,“我們談戀愛時他就這樣,見不得我吃苦。”
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我攥緊門把手,努力壓製聲音裏的顫抖:
“你能帶著你的前女友,從我家裏滾出去嗎?”
“還有,祁聿禮,我們離婚吧。”
他看著我,眼神凝滯片刻,像是不敢置信:“顧南笙!”
許曼純還在繼續煽風點火:“南笙姐,你不開心我離開就是了,你們千萬別因為我吵架......”
我厲聲嗬斥,
“你給我閉嘴,關你什麼事?!”
場麵一時間亂成一團。
在臥室休息的奶豆跑出來,發出警告的低吼聲。
這是結婚那年,祁聿禮送我的狗狗。
奶豆擋在我身前,猛地竄上去咬了一口許曼純。
“啊,好疼啊!”
她尖叫一聲。
祁聿禮護住許曼純,用力一腳踹在奶豆身上。
一聲沉悶的巨響後。
奶豆從牆邊滑下來,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
我想要尖叫,可聲音卡在喉嚨發不出來,我撲過去,把奶豆抱起來。
它很愛幹淨,可此刻渾身的毛亂糟糟的,嘴邊淌出一抹刺眼的猩紅。
有氣無力地窩在我的懷裏哼唧著。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有那麼一瞬間,像身處漫無邊際的荒野,耳畔隻能聽到凜冽的風聲。
“阿禮,我好疼啊......”
許曼純的痛呼讓我回過神。
我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揚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顧南笙,你在發什麼瘋?”
祁聿禮拽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推開。
我失去重心,整個人撞在玄關處的櫃子上。
痛得我整個人彎下腰去。
見我受欺負,奶豆搖搖晃晃爬起來,衝上去咬在祁聿禮手上。
“養不熟的小畜生!”
祁聿禮怒罵一聲,揪起奶豆,將它整個身體浸入旁邊的魚缸裏。
我目眥欲裂,崩潰地吼出聲,
“祁聿禮,你在幹什麼?”
我忍著疼撲上去,卻被祁聿禮禁錮在懷裏,怎麼也掙脫不開。
“奶豆攻擊性太強了,必須得處理掉它。”
祁聿禮語氣很淡,
“以後,我重新給你買一隻乖一點的貓。”
我嚎啕大哭,
“求求你,祁聿禮,快把奶豆抱出來,它快不行了,我求你了!”
鉗製著我的力氣卻加大了幾分。
我被祁聿禮摁住雙手,隻能眼睜睜看著奶豆在我麵前咽了氣。
它就這麼一動不動地沉在了缸底。
我跌坐在地。
半晌,才終於找回聲音。
“現在,你滿意了嗎?”
聞言,祁聿禮鬆開一隻手,揉著眉心歎了口氣,
“南笙,你講講道理,是它先咬傷曼純的。”
“況且我也是為了你好,奶豆攻擊性這麼強,遲早也會傷了你。”
許曼純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呀,南笙姐,這狗太危險了,你看我這傷口,多嚇人。”
祁聿禮連忙鬆開我,朝許曼純走去,“這麼嚴重,我帶你去醫院。”
語氣是明晃晃的心疼。
我抬眸,死死盯著麵前的兩人。
一字一句說道,
“祁聿禮,你和許曼純都會下地獄的。”
“我保證。”
祁聿禮沉默地和我對視。
片刻後,他說:
“對我來說,我做的是正確的事。”
“所以,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