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裏沉默著。
也許是坐的時間久了,腰腿開始酸痛起來。
江書晏有潔癖,愛幹淨,家裏必須收拾的一塵不染。
我年輕的時候,就跪在地上一點一點擦地,這樣才能擦的幹淨。
我不僅要做家務,還要整日抱著哭鬧不止的江念。
常年下來,腰就落下了毛病。
我默默的錘了幾下。
聽見門口有人開門的聲音。
“秦姨,秦姨?”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緊接著反應過來,又哀歎自己不爭氣。
江念摁亮了燈,看見我好端端的坐著,舒了一口氣。
“秦姨,你嚇死我了!”
“說是回家收拾幾件衣服,結果到現在也沒回醫院,打電話你也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他向我走過來,想將我扶起來。
我不動聲色的將那份遺囑合起來放到一邊,匆匆塞了幾件衣服裝進袋子裏。
之後避開了他的胳膊,自己扶著腰站了起來。
“走吧,回醫院。”
江念沒發現我的冷淡,含糊應了一聲就向外走去。
一路上,他不停抱怨著我失蹤一下午讓他們擔心了。
又說他們餓的不行,好容易點了外賣,但特別難吃,根本就沒吃飽。
我嗤笑一聲。
是啊,被我精心照料了四十年的江家父子,怎麼能吃得慣外賣呢。
畢竟我經常花幾個小時給他們煲湯、炒菜,忙活出一身汗隻為了看他們吃的開心。
現在回頭看看,我真是傻的可以。
以為自己全心全意的付出,總能收獲他們的真心。
可結果呢?
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李婉在他們心裏的位置!
江念管她叫媽,江書晏一心想和她合葬。
沒人問我一句,這樣做是不是會讓我傷心。
不再聽江念一句接著一句的抱怨,我轉頭看向車窗外。
燈火搖曳,車流緩慢。
我突然感覺到很累,或許,我該離開江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