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川正親昵地扶著徐梔進了病房。
我渾身僵硬了片刻,腳步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我的視線落在了徐梔身上。
歲月從不敗美人。
即便臉上有了皺紋,但徐梔依舊跟多年前一樣,明媚又嬌俏。
一雙清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霍祈川,話裏竟還帶著些少女般的嬌羞:
“阿川,自從你當年高調宣布結婚,我還以為我們一輩子都沒有再見的可能了。所幸,上天還是眷顧我們的。”
而還隱隱約約在和我冷戰的丈夫,此時也專注地看著徐梔。
透過半遮半掩的門縫,我看不見霍祈川的表情,卻清晰地聽見他說:
“26歲的霍祈川心智還不成熟,所以難免會錯把習慣當感情,但如今,我想試試別的可能。”
我的心瞬間像被一雙大手攥緊,勒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霍祈川明明沒有指名道姓。
可我無比清楚,他口中那個錯當感情的習慣,顯然是在說我。
我忍不住笑。
可笑著笑著,眼淚也禁不住地流了出來。
我這大半生兜兜轉轉,竟把自己活成了個笑話。
我渾身仿佛脫了力,恍然間想。
也許我當初不該因為一時的心軟,就答應了他複合。
是我活該啊。
這婚,早就該離婚了。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轉身的那一瞬間,我渾渾噩噩地開始思考要找哪家律所處理離婚事宜。
可下一秒我就聽到徐梔突然問起我們正想送孫子去的那所小學的名額。
我心下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我就聽到霍祈川歎息著道:
“學校隻能給一個名額,等九月新一屆開學,就讓朝朝直接去報道吧。”
隨著這句話音落下,我整顆心就像猛然被重重地敲了一記悶棍。
朝朝是誰?
是那幅畫裏霍祈川抱著的小孩嗎?
可名額不是要給我們的孫子年年的嗎?
霍祈川,竟然把唯一一個名額,拱手相讓。
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一股火氣驀地直衝腦門。
我一腳用力踹開了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