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想的話你也可以，三少爺不是也挺中意你？”玉瑾第一次反唇相搏。

翠雀臉色變了又變，沒想到一向沉默的玉瑾有說話噎死人的一天。

“呸！果不其然，攀上了少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理直氣壯了三分，你給誰看呢？”

“翠雀，同為奴才，我實在不知你到底為何與我針鋒相對，如果你想爬上哪個主子的床，大可以去，我也沒攔著你，沒必要在這裏把我當成你的假想敵。”

同翠雀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實在厭煩了翠雀看見她就好似看著敵人一般的眼神。

難道這個通房丫鬟她就這麼想當？

那她快去當好了，真爬上了少爺的床，還省的老夫人逼她了。

“你，你......”翠雀被氣的‘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以前一直吃啞巴虧的玉瑾忽然跟開了竅似的回嘴，她竟然一句都講不過。

玉瑾的房間不大，緊挨著院門。

而顧少祀的房間則是在院子正中，她這個位置距離顧少祀的房間有一段距離。

之前她都是跟著姐妹們一同住，這小房間她已經覺得很好了。

常青之前收拾了一通，所以除了地上的灰塵，桌椅板凳都是齊全的。

“玉瑾姑娘，其他你需要添置的就跟我說，少爺說了，讓我來安排你。”常青穿著侯府侍衛的衣服，是自小跟在顧少祀身旁的。

他年紀與玉瑾相仿，雖沒有顧少祀的身姿，卻也算長得清秀幹淨。

這樣年紀的半大小子，連做夢都夢不到玉瑾這般美麗的女人。

是以，他甚至不抬頭看玉瑾都紅了耳尖。

“多謝，常青，少爺今日什麼時候回來？”她想著先準備準備，給少爺煮碗安神的茶。

“少爺今日約了林大人在茶樓小敘，不知什麼時辰回來，姑娘問這個幹什麼？”

說完，常青就後悔了，問這個自然是為了預備著少爺回來她好去伺候。

他這樣一問顯得有些讓人下不來台。

卻不想玉瑾輕笑道：“總要摸清楚少爺的作息，日後做事才好不挨罵。”

她一笑，就連滿園的嬌花都失了顏色。

常青也不由看呆，急忙忙回道：“不會的，少爺人最心善，小事從不處罰，姑娘放心在院兒裏住著就是了。”

況且，少爺讓玉瑾姑娘住，卻沒吩咐讓玉瑾姑娘做什麼活兒。

原本院兒裏的活都是分配好的，玉瑾姑娘什麼都不做都行。

送走常青，玉瑾看著這小房間，莫名覺得心安，日後住在這裏，又可以少一分紛擾。

她打了水，打算將屋子裏外全擦一遍。

玉瑾雖然臟活累活都沒幹過，但她是奴才，這些活還是會的。

於是花了小半日的功夫將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地也細細拖過了。

她想明白了，如少爺一般的高嶺之花摘下來總是需要花些功夫的。

太急功近利了不行，太耍心機了也不行。

左右她現在住到少爺的院子裏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她勤快一些，總在少爺麵前晃悠些時日，日久生情，不過爬床而已，又不需要少爺付出真心，他不討厭自己了，總能成的。

就這樣，玉瑾在顧少祀這院子住了下來，他院子裏沒多少活，也沒給玉瑾安排。

他剛上任大理寺少卿職位，每日忙到深夜才回來。

玉瑾白日裏無事就去老夫人院兒裏伺候，夜間才回顧少祀院子安歇。

她在老夫人院兒裏也不用做雜事，隻跟著老夫人一人伺候就行。

閑時老夫人困乏會讓她念些書，她自己也當話本子看。

今日外麵風大，老夫人有些疲乏，在榻上半倚著，讓玉瑾給她讀一讀書。

庶小姐顧子枝這時從外堂進來。

她衣衫並不華麗，但也算平整，與玉瑾差不多的年紀卻要比玉瑾矮上一頭，也十分纖瘦。

那雙如小鹿般黑漆漆的眼眸帶著膽怯，探頭看向熟睡的老夫人，沒敢開口，又求助的看向玉瑾。

她是四少爺顧少荇的妹妹，因為哥哥體弱，母親又有些強勢，所以性子唯唯諾諾，連吵醒老夫人這種事她都不敢。

因著四少爺的緣故，玉瑾對她的印象也不錯，於是轉身，輕聲叫醒老夫人：“老夫人，六小姐來了。”

老夫人正聽得舒坦，忽然被打斷，有些不爽：“枝丫頭，何事啊？”

“祖母。”顧子枝這才敢台步進了內堂：“祖母，孫女來是有事詢問，因著前兩日的一場雨，許多嬌花都開了，戶部尚書林家的小姐朝著咱們府上下了賞花踏青的帖子......”

侯府沒有嫡女，顧子枝下頭還有一個妹妹，年紀尚小，女眷裏隻有她的年齡合適，這女眷下的帖子自是要女眷去。

夫人 體弱，不理內宅事務多年，侯府一向是老夫人管著，所以這事兒她要來問過老夫人才行。

住在盛京，人際交際是必然的，老夫人點了點頭：“那你便去吧，到賬房支一百兩銀子便是。”

“謝祖母，可......孫女身邊隻有環兒一個丫鬟了。”說著，顧子枝又低下了頭。

老夫人終於睜眼，擰著眉，頗為不悅的樣子看她：“上個月不是才給你撥了丫鬟？”

“碧兒蓮兒都被三哥要去了。”顧子枝揉著手中的方帕，想告狀，又不敢。

“那個混賬！也不怕女人多的撐死他。”老夫人罵的是顧少邑。

他在府裏，但凡看到個稍有姿色的就要拉去他房裏。

行了苟且之事，那些丫鬟身子被破了，也就無處可去，隻得待在他的院兒裏當通房。

現如今，他沒娶妻，通房丫鬟已經大一堆。

玉瑾對他十分厭惡，因著他不止一次對自己打主意。

想著，又不知為何想到顧少祀，若是他有三少爺一半的心思，自己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得手了。

顧子枝隻低著頭不說話，她哪來的說話權利，還不都是祖母一句話的事。

雖然是侯府庶小姐，可連最不受寵的三哥她都不敢得罪。

“那你便挑個丫頭陪你去吧，翠雀如何？她也算能說會道。”老夫人指了指立在一旁的翠雀。

翠雀是想去的，隻有主子小姐少爺們才能去的宴會，她自是想去見識一番。

卻見顧子枝站到玉瑾的身旁，毫無主仆尊卑的挽住玉瑾的手：“祖母，讓玉瑾姐姐陪我去吧，她長得美，做事也穩妥，可以敦促孫女不辦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