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再反抗,像條死魚似的攤在地上,她認為我是在賭氣、不服,於是愈發地惱火。
左看右看,她挑了我放在屋裏健身的啞鈴。
兩隻啞鈴單個十公斤,純鐵鑄成分量十足,打磨光滑的手柄上泛著寒光。
這樣的東西不管是往哪裏砸,我都難逃一死或殘疾。
但當她舉起啞鈴對準了我的雙腿時,我沉寂的心一陣狂跳。
[不行!我是運動員,腿斷了我就再也不能參加比賽了!]
我忍不住哀求她:[媽!媽媽!我難道真的犯了這麼大的錯嗎?!]
媽媽看到我求饒後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果然是打得不疼,你剛才不是不服嗎?怎麼現在知道認錯了?]
[我生出你這種下流種子真是晦氣!恨不得拿刀把你待過的肚子刮幹淨!]
[你以為你求饒就行了?不打斷你的腿,你還要繼續害我和軟軟!]
我拖著斷掌往外爬,邊爬邊喊。
[媽,你忘了當初工廠著火是我把你救出來的嗎?]
[就算不把我當你女兒,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嗎?!]
媽媽現在簡直就像瘋了一樣,她聽了我的話竟然勃然大怒。
[我把你生出來,我讓你死都是應該的!]
[當初就是你撒謊領了別人的功勞,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好心!]
說完,她把啞鈴舉過頭頂,對著我的左腿膝蓋狠狠砸了下來。
[啊!!!]
難以言喻的痛楚從我的腿和心臟裏傳來,我的左腿就這麼斷了。
鑽心的疼痛讓我的身體顫抖著在地上打滾。
我的心更是陷入身體和情感的雙重創傷中無法自拔。
在我哆嗦著身體止不住地哀嚎著時,媽媽已經撿起了剩下的另一隻啞鈴。
我忍不住大喊:[媽,我求你了,腿斷了我就毀了!不要,啊——]
我的呐喊沒有用,第二隻啞鈴精準地砸到我的右腿上。
我疼得失語,隻有一隻完好的左手抓著胸前的皮膚,用一道道血痕喚回我的神誌。
見到我的模樣,媽媽終於滿意了。
[小婊子,我告訴你,你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你要還不長記性,自甘下賤連累軟軟。今天我讓你沒了兩條腿,明天我就收回你這條命!]
我的腦子已經疼得停止了思考,隻能拉住她即將離開的腳步,呢喃著開口。
[救......救命......]
但她無情地踢開了攔路的手臂。
[裝什麼蒜呢,三天不吃飯都活蹦亂跳,斷兩條腿就要死要活了?]
[疼著吧,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媽媽走後的事情,我記得很模糊。
據報警的鄰居說,家裏隻有我用雙肘在地上爬行留下兩道血印。
在醫院醒來後,省隊的領導、教練、隊友、朋友、同學都來了。
沒有人在看到我渾身繃帶的模樣後能忍住眼淚。
他們寬慰我,等傷養好了還有大好青春呢。
可我明白,一個雙腿殘廢的廢物,等著我的隻有苟且偷生。
除了他們之外,我耳邊還響起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宿主你好,我是美好人生交換係統,請問這次你要換嗎?]
這串電子音我不是第一次聽到。
自從那個乞丐給我綁定係統後,每次我被妹妹陷害、被媽媽責打的時候都會出現。
但我每次都選了不。
我不能因為這點事就霸占妹妹的人生。
我不能因為這點事就對媽媽有怨言。
都是媽媽的女兒,我相信媽媽也是愛我的,隻是比對妹妹的少一點罷了。
......
每一次我都在用這些話為她們開脫,可是她們呢?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在媽媽和蘇軟軟的心裏,我連個人都算不上!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告訴係統:[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