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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病逝那年，女兒就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我白天在高中教書，晚上陪她熬夜複習。

齊念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她以全省名列前茅的成績考進名校。

成績公布那天，我緊緊抱著她，喜極而泣。

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帶著齊念去了妻子的墓前。

我們蹲下來，一起種下妻子生前最愛的茉莉花。

我輕撫著墓碑，哽咽著說。

"老婆，念念出息了，考上了名校，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她啊。"

我抽泣著，深吸了一口氣。

齊念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潔白的牙齒："爸，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我的眼眶又濕潤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點了點頭。

當年為了給妻子治病，我們花光了積蓄，連房子都賣了。

還好學校體諒，給了我職稱，讓我漲了些工資。

我在任職的高中旁邊租了個老舊的小公寓，帶著齊念住了進去。

天下所有的父親都深愛自己的孩子，我也不例外。

齊念上了大學後，我每隔兩天就會給她打電話。

問她學習，問她生活。

她總是報喜不報憂。

也是，齊念從小到大就沒讓我操過心，她是大家眼中的好學生，是我引以為傲的女兒。

光陰似箭，轉眼間到了大一暑假。

齊念從學校回來了。

就在那個暑假，我們爆發了第一次激烈的爭吵。

原因是她突然迷上了出國，非要去國外留學，哪怕是野雞大學也行。

這需要幾十萬，我沒同意。

齊念卻罵我，說我從來沒考慮過她的感受。

那天，彼此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念念，你知道家裏的情況，你算過出國要花多少錢嗎？我拿什麼給你出國？"

齊念毫不退讓，衝我吼道。

"沒錢就去借啊！老師說如果我不去，機會就沒了。在國外讀個野雞大學也比在國內強！"

我咬著牙，努力壓製怒火。

"你媽生病時欠下的債剛還清，現在又去借錢，跟誰借？你想過萬一還不上怎麼辦？"

齊念氣得發抖，一把抓起桌上她獲得的獎杯就摔在地上。

獎杯碎了一地，就像我們父女的關係，出現了難以修複的裂痕。

她衝我喊。

"你把我生下來，卻連支持我夢想的能力都沒有！你既然沒這個本事，當初就不應該生我！"

我氣的額頭青筋直跳，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齊念的臉狠狠地偏向一邊。

我瞬間紅了眼眶，顫抖的手懸在半空，心疼得不得了。

她捂著臉，轉身跑出了房間。

我不明白，國內的名校不夠好嗎？

多少人削尖腦袋，擠破頭都進不去，齊念為什麼非要跟風去國外讀什麼野雞大學？

那天之後，齊念再也不跟我說話。

我怎麼哄，怎麼道歉，她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連飯也不出來吃。

學校開始放暑假了。

為了提高教學水平，我去參加了一個月的培訓。

這期間，雖然我們住在同一屋簷下，但幾乎見不到麵。

那天傍晚，培訓一結束我就趕回了家。

疲憊地推開門，我看見齊念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翻看著國外大學的宣傳冊。

我下意識地問："吃了嗎？"

"沒。"

她冷冷地回答。

我微微一笑，彎腰脫鞋，準備去做飯。

至少她願意和我說話了。

“念念啊，你想吃什麼，爸爸給你......”

我話音未落，身體卻突然一歪，還沒反應過來，脖子就傳來一陣劇痛。

我捂著喉嚨，鮮血不斷湧出。

回頭一看，齊念麵無表情地站在我身後，手裏握著一把水果刀。

她的臉上沾著我的血，手中的水果刀不住地滴血。

"念念，你..."

我艱難地問道。

還沒等到回答，我就倒在了地上。

我怎麼也不想明白，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為什麼要殺我？

意識漸漸模糊，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