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響。
我假裝閉氣,在那人緊跟著遊過來時,猛地從水裏鑽出,將手裏的簪子用力刺了過去。
結果,我要刺過去的手被禁錮住,手上一疼,簪子也掉落進水裏。
「公主,別怕,是我。」
熟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邊。
腰被有力的手一把攬過,帶過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
我聞著熟悉的男人味,一抬眼就對上太傅略帶驚慌的臉。
月光下,水波瀲灩風流,太傅的顏值又一次得到了升華。
那勾我魂魄的眼眸,猶如深潭,又深又沉。
關鍵他還給我上演了濕衣誘惑,貼身曖昧。
這誰能抵抗得了?
我窩在他的懷裏,手摸在他有力的胸肌上,心撲騰撲騰地亂跳。
我想,這大概就是心動的感覺吧。
「太傅,我那簪子是金的,很值錢。」
哦,老天,這不是我眼下想說的話。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
他輕笑一聲,胸腔震動。
「公主說笑了,您可是千金之軀,普天之下沒有什麼會比你更值錢。」
他將我穩穩地抱離水麵,一路上有濕冷的水從衣服上滴落,蜿蜒進我的朝華殿。
看著太傅向我遞來的黑乎乎的中藥,和下人呈上來的亮閃閃的金釵。
我嗔他一眼。
「好苦的啦。」
然後眼睛眨都不帶眨地喝下。
他難得眉眼溫和。
「公主放心,臣一定將賊人早日繩之以法,以維護皇家威嚴。」
他真的好man,我一時間心跳加快。
就這樣,在我受驚的這段日子,我和太傅的感情得到了質的飛躍。
他雖然隻是冷冰冰地杵在那裏,不苟言笑。
但我知道他外冷心熱。
因為他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出現在朝華殿看我喝藥,我的腦海裏每天都在想他,將男寵徹底拋之腦外。
「公主,不是您說的如果太傅不來,您就不喝藥嗎?」
沒眼力的丫頭,瞎說什麼大實話,一邊玩去。
珠玉在前,男寵算什麼?
他們有太傅顏值高嗎?有太傅身強力壯嗎?有太傅學問好嗎?
沒有。
通通沒有。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對了。
在他出現後,其他人在我這裏都是將就。
可作者大大才不會讓小說的劇情這麼平順,他往往會在你春風得意的時候給你潑一盆冷得掉渣的水。
這不,我正沉浸在粉色的泡泡裏不可自拔。
作者大大就見不得我好,設計了女主的出場。
當我看到女主顏顏時,那顆火熱的心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5.
我藏在樹後,全程見證了女主顏顏的神操作。
看完後我就知道,我的這場強撐的獨角戲要閉幕了,輸了個徹底。
你說她美如仙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綠茶婊。
她深諳綠茶之道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會土味情話式地撒嬌。
就在剛才,她和太傅在姹紫嫣紅的園中漫步,白衣勝雪,美得如同一幅畫。
而園中道路明明一馬平川,她卻演技賊好地腳下一滑。
身嬌體軟,順勢歪在太傅的懷裏,卻又立馬離開。
若即若離,隱晦還不掉價。
一番操作後,她仰起臉嬌滴滴地撒嬌:「太傅,不知道為什麼,你在我旁邊,我就容易走不好路。可能,顏顏真正想走的,是通往你心裏的那條路。」
媽的,夠狠。
仰起臉對著男人撒嬌,從男人的視角看,你的臉會顯得更小。
而這樣又萌又暖的土味情話,會讓男人覺得你溫婉還不呆板。
連我這個恨不得把她拍飛的女人,都被撩得心癢癢,忍不住想給她一個大大的讚。
果然,旁邊的太傅也不能免俗,他主動摟著她的腰,勾唇淺笑,緩緩地低下了頭。
我將樹葉揪了個稀巴爛,失魂落魄地轉了身。
什麼?我為什麼慫得不敢上去開撕?
你要知道,在小說裏這種超級綠茶女主,那都是開了掛的,像我這種小炮灰,就算去了也隻是給她增加能量值罷了。
最最紮心的是,太傅從來沒有那樣對著我笑過。
我一股邪氣無處發泄,直至將宮裏折騰得雞飛狗跳才罷休。
罷了。
我又不是隻會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的人。
生活如此美好,我不應該如此暴躁。
於是我又開始了坐吃等死的日子。
隻不過太傅給阿弟授課時,我沒有再去自討沒趣。
也刻意地不理會男主女主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可錦衣玉食、暗自療傷的日子能忍,沒有網絡和美男的日子忍無可忍。
在我快要躺廢的時候,終於想到還有宮外這個花花世界。
如今,我有錢有時間,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我拿著從寶貝弟弟那裏要來的出宮令牌,大搖大擺地出了宮。
小說定律,隻要出門必有豔遇。
我路遇橫衝直撞的快馬,有人英雄救美。
看著這個風流倜儻還上道的美男子。
我下巴微抬,仰起臉看他,露出標準的淺笑,笑容裏透出三分羞澀四分綠茶五分勾引。
不就是顯臉小嗎?誰還學不會了?
他的臉近在咫尺,唇紅齒白,秀色可餐,我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公主沒事吧?」
納尼,竟然還認識我?
他清朗一笑,笑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原來他是本朝的新科狀元,還隱晦地表示愛慕我很久了。
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是下官癡心妄想,是下官不配。下官一直壓抑著自己,不敢高攀。」
可你現在緊緊地摟著我的腰不放,也沒見你有不配的意思啊。
「既然知道不配,還不趕緊鬆開!」
帶著薄怒的聲音響起,我被從一個懷抱拽到了另一個懷抱。
啊不,是碰了一下太傅的懷抱,又被太傅無情地推到了一邊。
你不和我玩,還不允許我找別人玩?
看著狀元郎被太傅三言兩語地打發走,邊走還邊留戀地一步三回頭。
我的眼睛追隨著他的背影,心裏一陣惋惜。
有下人跑來對太傅恭敬地稟報:「太傅,那匹馬沒有問題,公主受驚應該隻是意外。」
受驚?好借口。
我收回視線,裝成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向太傅靠了過去。
太傅卻撒開手,退後一步,涼涼地看著我:「公主私自出宮,玩得可還高興?」
隨後,甩袖離去。
你丫的,你要不來我會更高興。
同樣的招數,換個人對你就不管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