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月子以後,薄西城為我安排了一套全麵的體檢。
可是老天慣愛開玩笑。
結果顯示,我先天性心臟病,心臟衰竭,如果不幹預治療,絕對活不過一年。
我緊緊攥著檢查報告,不死心的一遍遍問他:“是真的嗎?”
他神色微僵,難得安慰著我,“沒事兒,我來想辦法。”
說真的,我不信。
因為自始至終,我從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任何的不舒服。
我想,有沒有可能是誤診呢?
可我一連跑了好幾家,結果別無二致。
一周之後,薄西城為我安排了心臟移植手術。
我渾渾噩噩間被推進手術室。
依稀記得,那天他看向我的眼神,歉意十足。
“程馨,等你好了,我慢慢補償你。”
手術持續了兩天一夜。麻藥過後,我漸漸清醒。
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人陪護過的痕跡。
我掙紮著夠到桌角的手機,一遍一遍撥打著程茜和薄西城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唔~”心臟處猛然傳來一陣刺痛,好像深埋入體的東西被連/根拔起。
而後,我第一次聽到自己異於常人的心跳聲。我終於相信,自己是真的病了。
和程茜一樣......
這該死的基因。
我和程茜是在十六歲的時候才相認的。
我們的父母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程茜跟著爸,我跟著媽。
我跟的著媽媽的生活過得雖然不富裕,但是很滿足。
而程茜就......
她說從小爸爸對她動輒打罵,飯做不好吃要挨打,他喝酒回家要挨打,他心情不好時也要挨打......
長年累月,遍體鱗傷。
有一次他去賭錢,輸錢輸的狠了,回了家發泄般的打斷了她的腿,扔在了人/流量多的街道上乞討。
她隻能趴在地上,看著麵前走過的一雙雙鞋子,祈求著能夠有個好心人停下腳步,多施舍她點錢,好讓她少挨頓鞭打。
就是那個時候,她遇到了薄西城,還有我。
她跪在路邊,滂沱的大雨映襯著她更加可憐。
懷裏緊緊抱著一隻斷了氣的小貓崽。
後來,想起這一幕,薄西城心疼不已,“茜茜她明明自己都周全不住自己,卻依舊願意為流浪的小貓崽遮風擋雨。”
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隻小貓竟然是被她活活捂死的。
那時的我撐著傘走近,卻有一個人比我早先一步,遮住她頭頂的風霜。
那是二十五歲的薄西城,尚且青春洋溢,不似現在冷酷無情。
她揚起頭,看著她麵前的男人,微微一笑,滑落清淚兩行。
一副小白花做派,點燃了少年稚嫩的心。
而我在看到她樣子的一瞬間,也無比驚訝。
因為,她長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回憶被一陣腳步聲打斷,程茜來了。
“你都知道了吧。”
我輕嘲一笑,“怎麼,攤牌了?不裝了?我的好姐姐。”
程茜眸中的慌亂轉瞬即逝,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緩緩開口,“其實,我挺恨你。”
“憑什麼你被嗬護著長大,而我的童年這麼悲慘。”
“可能是報應吧,那個女人那麼早就死了。”
我從心底竄出兩團怒火,咬牙道,“別提我媽。”
“為什麼不提,都是因為她,是她,是你,是那個該死的父親,你們通通都欠我,你們到死都對不起我。”
我看著眼前發瘋失控的程茜,久久不語。
這恐怕才是真是的她,從來都不是一朵嬌柔的小白花,惡毒尖酸才是她本來的模樣。
這幾年來,偽裝的可真好。
程茜詭異一笑,突然向我湊近,
“哦,對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西城為什麼突然為你安排體檢,又為什麼剛好檢查出心臟病,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