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撫的摸了摸秦若雪的臉頰,眸子暗了暗。
沒有跟她說明情況,隻說了一句寬慰的話:“無礙,左右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聽過就罷了。”
“何況我若是不來,話隻怕會傳的更難聽。”
秦若雪微微歎息,“咱們做女子的可真難。”
她聽出言外之意,“你這次回端陽應該不隻是探親吧?”
秦若雪滿目憂愁的點頭,“爹娘要給我議親了,整日讓我借各種由頭相看那些世家公子哥,我瞧了一倆月沒一個順心的。”
“爹娘覺得我眼光高,在我耳邊嘮叨個沒完,被他們說得我是不想嫁人了,恰巧祖母的老姊妹病了,我便跟她回來躲清閑了。”
“你這是要在端陽多住一段時間了?”陸雲曉眉目微揚,臉上難掩喜色。
秦若雪朝她眨眨眼,“是啊,這幾個月你可別嫌我煩。”
她聽了這話,嗓音含笑:“怎麼會,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呢!我家鋪子最近生意不怎麼好,你是從京都來的,畫畫又在我之上,“不知可否幫我畫一些京都時興的樣式?”
“當然好啊。”秦若雪一口答應,“你是不知道這兩日我在端陽,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無聊的很。”
“能幫上你的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你得給我做一頓藥膳。”
她舔了舔唇,在京都兩年,最想念的就是陸雲曉的藥膳手藝了。
今日這宴會席麵,比以往的都要大,連後院不經常接待外人的園子都給開了。
園子裏設了投壺、踏球、釣魚和各種博弈活動、世家貴女玩鬧的高興呢。
陸雲曉和秦若雪四處閑逛,走幾步累了,就到湖中亭子休息。
“說來也奇怪,怎麼沒看到之前在你身邊伺候的兩個丫鬟呢?”秦若雪用扇子撥弄著湖邊柳葉,疑惑出聲。
陸雲曉也正疑心呢,她一路走來,有意無意的去查看,按道理來說,她們是一等丫鬟,應該跟著符巧兒身邊伺候。
可那會兒符巧兒身邊跟著的是個眼生的丫鬟,就是被打發做粗使,園子正是需要人手,她們也應該在啊。
陸雲曉想到那日銀霜擔憂的模樣,心裏有些不安。
直覺告訴她,那兩個丫鬟可能出事了!
兩人正欲去找,常嬤嬤就帶著人出現在她們麵前,看樣子是來尋她們。
“兩位小姐,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請快快回座。”
無奈,兩人隻能暫且先回宴會,但秦若雪卻偷偷吩咐了自己身邊的丫鬟碧溪,在符府中打探打探。
宴會上,各家夫人們陪著符夫人一同落座高台看戲,將主場讓給年輕一輩。
由於符巧兒從沒參加過詩會,並不太熟悉流程,江冰清便自薦枕席,充當了這次曲水流觴的場控。
“今日詩會,與以往不同,大家可看眼前小溪中的紙船,與我琴聲落下這紙船落在誰麵前,誰便要表演才藝!”
江冰清勾唇一笑,手中輕快掃過琴弦。
陸雲曉兩人趕到時,正巧紙船順著溪水向下,停在了符巧兒的麵前。
“今日宴會由符家舉辦,符小姐作為此次詩會的開場,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不知符小姐可有準備?”
她的語氣含笑,看向符巧兒的眸光也分外和諧。
“自然有所準備,諸位稍等我換身衣服。”
符巧兒仰著下巴,滿臉自信。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詩會,大好的出名機會,她才不會放過。
陸雲曉眉頭淺皺,便聽得身旁秦若雪道:“奇怪,剛剛江冰清不還對符巧兒不滿,可現下看來,江冰清似乎是故意想讓符巧兒出風頭呀!兩人眉來眼去,似乎並無不悅。”
早前江冰清奉承符巧兒才是真千金,故意詆毀陸雲曉,事後符巧兒卻來跟陸雲曉飾演姐妹情深。
秦若雪特意在江冰清麵前點破符巧兒的虛偽,當時江冰清氣得可不清。
怎麼就畫風突變了呢?
“許是剛剛我們出去,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吧!”陸雲曉淡淡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江冰清跟符巧兒都對她不滿,再次聯手也並非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們靜觀其變。”
她拉著秦若雪坐下,如今也隻能見招拆招罷了!
片刻後,等符巧兒再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帶著長長的袖子,讓眾人眼前一亮。
隨著琴聲響起,符巧兒腳下一點,徑直朝著中央早已擺好的屏風而去。
以衣袖為筆,翩翩起舞,很快屏風上留下墨跡。
眾人見狀皆驚呼不已。
“沒想到這位符家新找回的小姐不禁有如此曼妙的舞姿,屏風上的荷花看起來也是活靈活現。”
“不僅如此,揮灑而上的詩文,也與畫作相得益彰。”
詩是好詩,畫也是好畫。
雖然單拎出來,都算不得如何驚豔,可妙就妙在符巧兒別出心裁,將詩畫跟舞蹈相結合,令人耳目一新。
一首舞畢,滿堂喝彩!
眾位夫人齊齊拍馬屁,誇符巧兒不愧是符家真千金,即便多年流落在外,也依舊才華卓越。
符夫人很滿意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如此長臉,當即便命人送上賞賜。
是眾人爭相追捧的螺子黛,不僅價格昂貴,還數量稀少,大部分都被進貢給皇宮裏了,沒想到符家居然有!
貴女們紛紛眼紅豔羨。
符巧兒滿臉挑釁的看著陸雲曉。
從前陸雲曉還在符家時,次次詩會都是頭名,才華橫溢不僅名動端陽,還因此得了恭親王青睞。
她為了這場詩會如此精心準備,就不信碾壓不過陸雲曉的鋒芒。
可陸雲曉卻是低著頭飲茶,根本懶得搭理,似乎毫不在意。
符巧兒給江冰清使了個眼色。
宴會開始前,她不過隨意送上一份略顯貴重的禮物,便哄得江冰清消了氣。
如今她跟江家小姐聯手,必要陸雲曉在宴會上出糗。
很快紙船再次開始航行,這一次江冰清加快了琴聲的節奏。
“不得不說她這曲水袖舞觀賞性很不錯,不過較你之前的霓裳舞差了不止一點。”
秦若雪用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
陸雲曉表麵倒是格外平靜,此番她能前來,並不是為了和符巧兒較勁。
“她自然有她的好,符家與我來說已成過去。”
話音剛落,隻聽“噔”的一聲,琴聲再次停了下來。
眾人好奇的目光紛紛朝著陸雲曉投了過來。
刺激啊!
第二個上場的竟是前符家大小姐陸雲曉!
“這不是巧了,要知道以往咱們詩會頭首可都是陸小姐。不知這回與符小姐相比誰會拿到夫人的頭彩?”
江冰清看過來的眸光裏滿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