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巧兒心中暗爽,表麵卻裝作大度的模樣:“我隻想能陪伴在爹娘左右,這些年沒能在他們身邊盡孝,是我的不是。”
江冰清拉住她的手,一臉欣賞,“瞧瞧這才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同時她還不忘嘲笑陸雲曉,“她也算是嘗到教訓了,一夕間就淪為卑賤之身,真是活該!”
想到這裏,江冰清就覺得痛快,總算是為這些年她處處被陸雲曉壓一頭,出了口惡氣!
一旁的秦若雪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為陸雲曉打抱不平:“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雲曉和符巧兒替換身份,她也是受害者,何況符家養育她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將她拋棄!”
她沒想到自己不過兩年未回端陽,自己的密友,就成了假冒千金。
她還沒來得及詢問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這群人的詆毀。
秦若雪實在看不過去。
陸雲曉原不打算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想著不理會,她們自然也就不要說了。
沒想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她側頭看去,發現正是自己的閨中密友秦若雪。
秦若雪個子矮小,模樣又是惹人憐愛的稚嫩樣,在一眾人武將之女中並不出頭,平日裏說話都溫聲細語的,難得見她這麼生氣。
她什麼時候從京都回端陽了!
然而,周圍的人卻紛紛搖頭,不屑地說:“哼,陸雲曉不過是個冒牌貨,符家怎麼可能繼續收留她?被趕出符府也是她應得的報應!”
“就是就是,秦若雪我們知道你跟陸雲曉關係好,可她搶了符小姐身份這麼多年,占了那麼多好處,你怎麼能偏幫惡人!”
秦若雪被他們一人一句說的臉色發青,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我怎麼不知道符家不歡迎我過來?”陸雲曉走上前,擋在閨中密友麵前淡聲質問。
她並沒有因為眾人的嘲笑而感到羞愧或憤怒。
江冰清見她出現,眼裏滿是詫異:“陸雲曉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是應該被趕出家門了嗎?”
她漫不經心的看了江冰清一眼,“自然是符家親自請我過來的。”
“不可能!”江冰清脫口而出。
她冷靜地看著江冰清等人,語氣堅定地說:“眾位若是不信,大可到門口去瞧瞧,接我過來的馬車還在呢。”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稍稍變了變,麵麵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篤定,符家注重臉麵,斷不可能拆穿這件事。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的那樣,符夫人帶著一眾貴夫人出現在眾人麵前後,一看到她,就拉過她的手。
一臉慈愛的跟她扮演母女情深:“雲曉,你回到陸家後,日子過得還好嗎?”
她眼底滿是疏離,卻很配合的點頭,“一切都好,勞煩符夫人掛心了。”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體貼。”符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狀似無意的對著旁人解釋:“雲曉說人不能忘本,明知陸家遭難,卻仍要回去認祖歸宗,我們也拗不過她。”
“不過,就算雲曉回了陸家也仍是我們符家的女兒。”
周圍適時響起討論的聲音。
“瞧瞧陸雲曉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她現在過得和平常無二,怎麼可能被趕走。”
“可不是嘛,尤其雲曉,京城誰不誇讚她又孝順又懂事,模樣又端正,有這樣的養女,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雖說親恩更重要,可到底是養育了十幾年的女兒,要是真給送走,那豈不是跟割掉身上的肉一般。”
符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深意,目光在符巧兒和她之間打量了一眼。
符巧兒早在聽到符夫人說那句話時,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
聽到眾人對陸雲曉讚不絕口,像是有無數把刀子在她心上刺一般。
她臉色變了又變,一不小心和符夫人的視線對上。
符巧兒有些慌亂,巧妙的掩飾情緒,做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姐姐,這些年替我在父母麵前盡忠,我十分感謝姐姐,又怎麼會不認她呢。”
陸雲曉靜靜看著符夫人和符巧兒虛偽的和賓客周璿,沒有拆穿也沒有刻意的去配合。
倒是符巧兒沒這樣輕易放過她,走到她身邊,親密的挽著她胳膊,“姐姐,我們雖然上天給我們開了個玩笑,錯認爹娘,這也讓我們有了新的家人。”
“符家永遠都是你的家,隨時歡迎你回來。”
滿堂賓客聞言,欣賞的看著符巧兒。
無一不誇讚她懂事,不愧是符家真千金,符家有兩個好女兒。
一旁江冰清氣得直跺腳。
那些原本站在她這邊的貴女,突然改變口風。
“人家符家也不在乎多這個一個養女,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我看這個符小姐,也沒在乎自己被占了人生,我們這樣說,倒顯得我們有失風度。”
江冰清死死咬住嘴唇,眼裏滿是怒火,她好心好意替符巧兒說話,沒想到她竟成了惡人。
秦若雪勾起一抹嘴角,譏諷的看向她,“江小姐,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個符巧兒是個會看人下菜的,江冰清連這個也看不明白,真是愚蠢至極。
“關你什麼事!”
江冰清不想落了麵子,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人群中間的陸雲曉,目光閃爍著妒火。
為什麼!
陸雲曉明明成了破敗陸家是女兒,還能這麼風光?
陸雲曉不想跟他們繼續做戲,隨便找個借口離開,拉著秦若雪來到後院的假山。
“若雪,你什麼時候回的端陽?”
“前兩日,我跟祖母回來探望親眷。”秦若雪一臉擔憂的拉過她的手,“先不要問我了,倒是你,怎麼突然就成了陸家的女兒。”
“我聽聞陸家現在多災多難,欠了不少債,你怎麼還回去了?”
她看著秦若雪紅紅的眼眶,心裏一暖,“我沒事,那到底是我的爹娘,我怎麼能不認祖歸宗,何況陸家待我很好。”
秦若雪見她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心裏的不安少了許多。
卻心疼的咬了咬唇,“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今日你不該來的,你一向聰明,怎麼會不知曉出現後,會麵對什麼樣的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