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父子二人沒有分給我半點目光,直奔楚玉而來。
急促的腳步被迫停在刀尖前。
“楚玉是我侯府的夫人,你們膽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必定稟明聖上清繳匪窩!”
“讓你們這些賊子再也無家可歸。”
“牧雲哥哥,我、我還受得住......”
楚玉一改方才中氣十足的模樣,氣若遊絲仿若下一瞬便要殞命的模樣。
“玉姐姐,你不要害怕!父親會想辦法救你的,你再堅持一下!”
賊首朗聲大笑:
“既做了賊,自然是為了金銀財寶。”
“不過和六年前一樣,侯爺隻能帶走一位夫人!”
柳牧雲眸中閃過疑惑,順著匪首的刀尖他才看見被麻繩捆住手臂綁在枝幹上的我。
他隻看了我一眼便毫不猶豫地選擇:
“我要楚玉!”
即便早已知道答案,再一次聽到心中難免還是刺痛。
“哦?侯爺確定不改,這一次我們可就不會再等侯爺來救下一個了。”
此時眼前的柳牧雲和六年前的他相互重疊:
“本候確定!”
我舔了舔幹裂的唇:想去死了,但是好像還沒到合適的時機。
“柳牧雲,我要的休書帶來了嗎。”
柳牧雲聞言抬頭朝我看來:
“雲舒你一定要在此時爭風吃醋?我是你的夫君,這輩子都不會變。”
“隻要你能活著回侯府,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意。活著回來,你還是侯府的夫人,詞兒的母親。”
“玉兒不一樣,她自小身體柔弱又有心疾,我不能放她不顧。”
“六年前你能活下來,六年後的今天你也可以。”
說著,他忽然頓住微微眯起的眼睛閃過詭異的光芒。
“還是說,六年前和今天,是你自己做的一場戲,隻為了栽贓玉兒。”
“不然怎會那麼巧,次次都是你二人被綁。”
我被柳牧雲忽如其來的揣測逗得直笑。
他沒看見自己說這話時楚玉眸中閃過的一絲心虛。
這確實是一場戲,隻不過主導人是楚玉。
六年前回到侯府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那些山匪好像對待楚玉不同也不像是正經的山匪。
那時候他是如何對我的?
他將尚在床榻上的我拖拽下來,摁在地上給楚玉道歉。
還說多虧了楚玉的提醒,我才能得救。
他又哪裏知道我足足被吊在樹上三天三夜,那些匪首故意隻留了一兩人看守。
直到柳牧雲帶人回來,他們才將我放下。
那一摔,也害我差點死在早產的榻上。
後來,我便不再自找沒趣了。
因為無論我說什麼,柳牧雲都不會信我。
而楚玉也是仗著有柳牧雲的信仁。
這才明目張膽地在我麵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些所謂的山匪,根本就是楚玉私下養的家奴!
否則不會在當年我報官後,官兵整座山搜尋都找不到所謂的山匪!
他們根本不敢真的對我如何,也不敢真的讓自己染上人命官司。
“柳牧雲,你真蠢。”
“楚玉將你玩得團團轉,你還對著她搖尾巴,真惡心。”
“你怎麼說我玉姐姐的!你道歉!”
柳詞聞言暴怒,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柳牧雲更甚,他直接對著山匪說,不再管我了,他們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的目光移向腳下的萬丈深淵,笑得更開心了。
在他們父子驚懼的目光中,我解開了捆住手腕的繩索。
在場眾人的臉色,皆是大變。
這一次,我不等誰的選擇,是我先不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