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對視一眼,眼裏多了幾分淫邪之色。
他們一擁而上,我尖叫著後退,拚命的把自己縮成一團,躲避他們伸過來惡心黏膩的手掌。
撕拉一聲巨響,我的外衫被撕開,破了個大洞,他們蜂擁而至,外衫瞬間就碎成了破爛條。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扒下,隻剩下一件裏衣緊緊的貼在身上。
四周男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離,如同猛獸盯著獵物一般,讓我驚懼不已。
小姐身邊的另一個婢女采華聲音顫抖著念著度化經,她望著我,眼裏的恐懼如有實質。
侍衛們的動作還沒停,我掙紮著想要保住最後一件衣服,可我越害怕顫抖,他們反而越興奮。
在裏衣即將被扒下的時候,小姐叫了停。
她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臉:“知錯了嗎?”
我如喪家之犬,顫顫巍巍的點頭:“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她笑了,如同在世觀音一般慈悲:“知錯就改,去吧,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贈給那個難民。”
我脫了,那難民沒接,反倒是後撤了一步,眼睛低垂著看著地,沒敢看我。
連一個逃難的難民都知道避嫌和尊重,可這些世家小姐公子卻不知道。
他們津津有味的欣賞著我的窘迫和醜態。
小姐這才滿意的笑了:
“這才對,你跪在這聽采華念完這本佛經,洗滌幹淨你汙濁的內心,再回去。”
她捏住了我的頭發,眼底閃過一抹惡意:“記住了,我才是主子。”
我跪了三個時辰,爬回了相府,為了我瞎眼的娘和幺妹,我不能丟掉這份差事。
可夫人卻下令處死我,以免我汙了相府門楣。
棍子打在我身上,小姐聲音清冷:“因善舉而死,真是抬舉她了。”
她居高臨下低吟:
“要怪就怪你命賤,偏生生了張好臉,連阿娘都再三囑咐我帶著你做陪嫁替我固寵。”
“憑什麼,本小姐什麼身份,竟還要被你一個奴婢壓一頭?”
她眼神惡毒,卻大聲念著佛號:
“下輩子,像本小姐一樣做個善良的人吧。”
“佛祖會保佑你的。”
佛祖會不會保佑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佛祖不會再保佑林媛稚了。
我從死人堆爬出來的那天,正好是林暖稚因救助難民被皇後娘娘看中,賜婚為太子妃的那天。
林家為慶喜事,在街上撒錢布粥。
我衣衫襤褸,被一個過路的婆婆塞了一碗林家的粥。
“孩子快吃,沾沾林家的喜氣。”
我望著手裏這碗滾燙的粥許久,一飲而進。
粟米殼混著小石粒糊在我的嗓子眼裏,膈得生疼。
我嘔出一大口血來,笑得慘然。
我是該去沾沾喜氣。
我跪在東宮前,求見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奶娘。
我曾與這奶娘的侄女花苑有過一飯之恩,她侄女給了我一個信物。
我拿著這信物去找她,她不想見我,隻托人給了一個錢袋,錢袋裏有五兩銀子。
那奴仆將錢袋摔在我麵前,語氣鄙夷:“拿著錢快走吧,莫要肖想你不該肖想的。”
我沒動,隻拖她為我帶一句話:
“未來太子妃不是個容人的,奴願做奶娘手裏的一把刀,望奶娘給個庇護之所。”
我在賭,賭花苑曾經告訴我的那個秘密是真的。
賭太子和他的奶娘早就暗中苟且。
我跪了整整一夜,淩晨的時候,她出來了。
她伸出素白的手舉著傘,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從此,我不再是林暖稚的婢女采春,而是東宮太子奶娘的義女寧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