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季淮安和老太太,聽竹和陳伯也回來了。
陳伯也是我帶進季家的人,快五十歲了,專門為我打理嫁妝。
我接受季家庶務後,便將季家幾個鋪子也交給陳伯一起打理。
季宴禮的父親是讀書人,不善經營,季家幾個鋪子一年到頭也就一千多兩銀子的收入。
在陳伯手上後,一年變成了四五千兩。
“問夫人好。”陳伯走進來,“夫人這麼著急叫老奴過來是有什麼要事嗎?”
我點點頭開口道,“陳伯手下是不是有個姓何的小管事?”
“是有一個,叫何旭。”
陳伯抬起頭,“是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我垂眸。
上一世林家出事後我才知,季府的何管家,竟然是何氏的兄長。
我跪在季宴禮書房門口為林家求一線生機時,何旭仗著自己是季子安的親舅舅,多次調戲侮辱我。
不過我到底是季家正頭夫人,何旭隻敢口頭調戲。
可聽竹聽蘭隻是丫頭,沒有任何反抗能力,被何旭糟蹋後紛紛上了吊。
見我臉色難看,陳伯知道這事情有些嚴重。
他捏緊了拳頭,“夫人隻管吩咐。”
“倒也不必特意做什麼。”
我不加掩飾聲音中的寒意,“給他機會,讓他往上爬,爬得越高,到時候摔下來才會越慘。”
陳伯是生意場上的人,自然聽懂了這話是什麼意思,立即領命。
陳伯走後,我帶著聽竹聽蘭回了林家。
馬車在將軍府停下。
我下了馬車,母親與大嫂一同迎了出來。
母親一把拉住我的手,高興極了。
“昭昭,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母親前幾日還在念叨你呢。”大嫂笑意盈盈的開口。
“你大哥要是知道你回來,說什麼都要推了外頭的應酬。”
一提起大哥,我的眼眶驀然紅了。
我們林家世代從軍,曾祖父死在了戰場上,祖父那一輩隻剩下祖父一人,父親帶傷守在前線。
因為林家許多男丁殞在沙場,到了大哥這一代,便不許大哥學武,大哥讀書走仕途,去年中了三甲進士,如今是朝廷七品官。
林家被扣上逆謀之罪時,大哥第一個知曉,當即上奏為林家辯解,卻被打入大牢。
大哥入獄第二天,監獄傳來消息,讓林家去收屍。
我連大哥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母親嚇了一跳,“昭昭,是不是季家人給你氣受了?”
我這才發現臉上濕滑不已,連忙胡亂用袖子擦了擦,撲進母親懷中。
“娘,我就是好久沒有回家,想你了。”
母親拍著我的後背,“你這孩子,想回家就回家,雖說出嫁女沒有回家的規矩,但季家管不到我們林家頭上來,以後隔三差五,我就讓人去季府接你回來!”
感受到娘親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我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
距離林家被抄還有十年,這輩子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不必難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