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數次在夢裏驚醒,揮之不去的是那些人的臉龐。
“你配嗎?”
“大小姐,天大的笑話!”
那段日子,是沈之安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他每天清晨來都給我帶一束花,坐在床頭給我念詩,給我削水果,喂我吃飯。
我了無生趣,多次想用水果刀劃破手腕,是沈之安打掉刀,死死抱住我。
“如煙......”
他話裏都帶著哭腔:“就當是為了我,活下去吧。”
我肝腸寸斷,在他懷裏想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
“沈之安,我臟,我太臟了。”
他捧著我的臉,萬般珍重,眼睛裏倒映星河萬裏。
“如煙,我們結婚吧。”
從前,我父親百般刁難挑剔他,不讓我和他交往。
如今,我這樣殘花敗柳,人人避之不及,他還願意娶我。
蘇晴的婚禮,我和沈之安早早就來了。
結婚之後,蘇家的家宴我都甚少出現,管家見我來了,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大小姐,您終於願意回來了。”
我微笑著牽住老管家的手,他從小看著我長大,對我很好。
沈之安此時停好了車走上前來,自然地挽上我的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管家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有些錯愕。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三年都沒出門的蘇家大小姐啊?”
來人是蘇晴的好閨蜜,秦真。
秦真拖著設計華麗的禮服,和她的未婚夫一起走過來。
見了我,她眼裏是藏不住的得意:“蘇大小姐的病好了?”
我父親對外都說我生病了,所以三年來不曾露麵,不過各種風言風語早傳遍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沈之安不悅地要反駁,我搖搖頭,徑自從他們身邊走過了。
“別理她。”
秦真被我無視了很是氣憤,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就大聲說道:“誰不知道你蘇如煙的事兒,你還有什麼可拽的!”
秦真身份高貴,有的是追捧的人。四周的人也紛紛附和:“我以為蘇家隻有一個女兒呢!”
“三年都不敢出門,看來是病得很重啊?”
“誰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啊,我聽說......”
我頓時邁不動腳步,潮水一般的話語要將我吞沒。
明的暗的,有些人擺在嘴上,有些人心裏鄙夷。
我卻沒有辦法,酸澀和痛苦讓我四肢僵硬,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她們還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我卻是不幹不淨的臟汙女人。
從前被我看不起的人反過來嘲弄我:“蘇如煙,你還當是蘇家的大小姐呢?”
“你隻是蘇家的恥辱。”
“夠了!”沈之安揚手就打了那人的臉。他現在是沈氏的掌權人了,挨了打的人也隻能賠著笑臉。
我父親在我出事後很痛快地同意了沈之安對我的求婚。
借著蘇家的手,也把沈之安送上了沈氏掌權人的位置上。
我知道,父親是嫌我丟人,怕沈之安日後介意,才給他恩惠。
沈之安麵色沉沉:“別讓我再聽見一句議論我妻子的話。”
我的心暖了起來,沈之安牽起我的手,帶我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他掌心的溫度給了我無上的安心。
他說隻要有他在,我就不必害怕。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