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馮喜楠一下子從草棚躍出，靈敏的好像一隻山羚羊，把身後的劉氏和馮喜北給看呆了。

原來，棚子上方的院牆塌了一塊，露出一個大豁口。

“哎呀，怎麼會這樣了？”劉氏看著破敗的土坯牆，心疼的吸著涼氣。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本來缺吃少穿，這下好，連個完整的院牆都沒了......

唉！

“沒風沒雨怎麼牆塌了？”馮喜楠四處踅摸著，她知道事出必有因。

她和劉氏還有弟弟從院子裏出來，沿著院牆走到了豁口處。

“怎麼會突然塌了呢？”馮喜北撅著嘴叫道。

劉氏也是一臉的詫異。

好好的院牆怎麼說塌就塌了一塊呢？

那就奇怪了。

忽然前麵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

“站住！”馮喜楠也沒多想就追了出去，緊隨其後，馮喜北也跟著跑了過來。

外麵的院牆隻剩下了劉氏。

她隻顧得看院子外麵閨女和兒子，沒想有個小小的人貓著要從門口鑽了進去。

隻見他熟練的草棚下麵，從牆上摘下了一口鍋，頂在腦袋上又貓著身子悄悄的想從門縫鑽出去。

唉？怎麼走不動了？

一抬頭，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瞅著他。

“嘿嘿，楠表姐！”小人抬頭一臉的驚訝，“你不是剛剛去......”

“去什麼？調虎離山是麼？馮林，你頭上頂著的是什麼？”馮喜楠插著腰，不慌不忙的問道。

“我......我怕下雨，當鬥笠的。”馮林人小鬼大，瞎話張口就來。

“你瞎話，那鍋明明是我家的。”馮喜北跑過來就要搶他頭上的鍋。

馮林躲閃著，“我舅舅要吃攤坨子，我過來借一借。”

“借？你和誰說了，不問自取是為偷！你可明白？”馮喜楠低下身揪著他的耳朵。

“啊！疼！”

“咣當”鍋掉在了地上，鍋把哢嚓掉了下來。

“哎呀，我的鍋！”劉氏慌忙跑過來心疼的將鍋撿起來，然後把鍋把不停的試著要按上去，可是石頭哪裏還能還原，斷了就是斷了。

“我的鍋......我的鍋！”劉氏難過的抱著鍋直掉眼淚，這可是她死去的石匠爹送給她的嫁妝，是他親自選的上好石材，用了三天打磨好的。

可以說是爹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

看到鍋壞了，嬸嬸哭了，馮林鬼頭鬼腦的就要縮身跑掉。

“去哪？”馮喜楠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小胳膊圈著他的脖子，讓他動彈不了。

“打你，敢偷我家東西！”馮喜北過來二話不說就踹了他一腳。

馮林哇一聲大哭起來，“哥，他們欺負我，快救我！”

馮喜楠四下瞅去，看到不遠處一顆樹似乎晃了兩下。

她冷哼一聲，看我怎麼收拾你！兔崽子！

“說，我家牆頭壞了是不是你們弄的？”她大聲問道，同時小胳膊加大了力度。

馮林比她小七歲，比喜北還要小四歲，今年方才六歲，是馮家孫子輩裏最小的。

他哪裏經受的了這個，被夾的臉也白了喘氣也費勁了，不停地幹咳著。

“你放開我弟弟！有什麼事衝我來，是我讓他偷的鍋，誰讓你們守著破鍋不肯借！”

從樹上傳來一個聲音，馮山再也受不了了。

這小丫頭騙子太囂張了，竟然當著自己的麵這樣欺負弟弟。

“我娘說借你家鍋是給你們臉了，你們不借還欺負我弟弟，回去告訴我爹娘，看他們怎麼收拾你們！”馮山躥下樹指著馮喜楠還有劉氏他們罵道。

“啪！”馮喜楠跳著腳給了他一個嘴巴，“，明明是偷還說借，而且還用這下作手段，毀了我家院牆，偷我家鍋，還說給我們臉，你們這是光屁股上吊，你死不要臉啊！”

馮山被眼前的小鬥丁給打愣了，他捂著臉，滿臉的不敢相信，“你打我？馮喜楠你瘋了，竟然敢打我？”

“不尊老愛幼，不知道禮義廉恥，這是給你個教訓，回去找你娘要十兩銀子這事算了了，不然我就去報官，告你們入室搶劫。”

馮喜楠插著腰站在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少年麵前。

“你瘋啦，十兩銀子？”馮山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晃著腦袋看著她。

“五兩修補圍牆，五兩是賠償這個鍋。”馮喜楠很是鎮定道。

“咋？你這是金鍋啊，還五兩，還有那破牆頭子，一腳都能踹倒，一文錢都不值，還五兩，你做夢呢？”

馮山說著拉住弟弟就要家走。

馮喜楠躍過去，張開胳膊將他們攔住，“馮山留下，馮林去拿銀子！”

劉氏哭著臉，“楠楠，算了，不要鬧了。”

要是驚動了馮老大兩口子，他們娘倆以後可就永無寧日了。

王氏那張利嘴，還不把她們娘幾個撕吧了。

看到劉氏那膽怯的樣子，馮山一下子有了底氣，“去叫爹娘他們，我在這等著。”

“唉！”話音未落，馮林早跑的沒了影子。

“不要啊，山子，你們走吧，走吧。”劉氏慌忙要製止，想著息事寧人。

“怎麼怕了？不叫我爹娘也行，鍋拿來，再讓我扇這小丫頭片子一個嘴巴！”馮山指著馮喜楠道。

“都是一家人......”劉氏慌忙擺手，哀求著。

“娘，你甭管，他偷東西還有理了，要是不拿銀子，我立刻就去報官。”馮喜楠毫不畏懼。

“喲！我看誰要報官啊！”

伴隨著刺耳的聲音，街口虎虎生風的跑來個胖婦人。

可不正是馮喜楠的大伯娘王氏。

她插著腰，手裏拿著一根胳膊粗的擀麵杖，對著馮喜楠就衝了過來，照著她的腦袋就掄了過去。

“楠楠......”劉氏一聲驚呼。

“姐！快跑！”馮喜北嚇得跳起腳大叫起來。

馮喜楠插著腰動也不動，待擀麵杖快到頭頂上時候，她小身子一拱，對著王氏的大肚腩就撞了過去。

又快又狠。

“哎呀！”毫無防備的王氏北她頂了個仰八腳，說巧不巧，還正踩在了一灘新鮮的狗屎上。

刺溜！

啪嗒！

王氏就四腳朝天仰倒在了地上，身上濺滿了狗屎，擀麵杖飛了出去。

“嗷！嗷！大伯娘變成了大烏龜！”馮喜北跳著腳拍著小手叫道。

“敢笑我娘，打不死你！”馮山過來就要扇馮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