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你已經完成義務教育,而且年滿16,所以你父母讓你輟學打工是不違反法律的。”
“至於家暴和隱瞞血緣,我們隻能進行批評教育。”
我拒絕了警察姐姐陪我回家的提議。
在她擔憂的目光下,渾渾噩噩走出大門。
他們也很無奈。
爸媽的行為更多是道德上的瑕疵。
我細細思考後路,讓爸媽答應供我讀書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可以自己賺錢上學。
暑假還剩一個月......
腦海中的思緒被不遠處一句大嗓門打斷。
“你家小魚跑了?”
“我沒見著啊。”
我抬眼看去,是村裏趙家的嬸子。
她手裏提著衣服和小蛋糕,邊打電話邊四處張望。
“趕集的人有點多,一哈子保準給你們找到。”
我悄無聲息拐進最近的一條小巷。
聽不到趙嬸聲音後才開始往記憶裏的位置飛奔。
三分鐘後來到班主任宋老師家。
他開門看到我,眼神詫異。
“小魚你怎麼搞成這樣......”
疼痛、饑餓和長達四個小時的奔走,讓我變得憔悴不堪。
宋老師招呼我坐到沙發上。
“你等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我太累了,沒發現他花的時間有些長。
再次講起那些破事時,我的語氣不複之前的委屈。
但因為事情確實夠爛,聽得宋老師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們為什麼要說你是撿來的?”
“兩個孩子一碗水端不平也正常啊。”
我嘲諷地笑笑。
不過是想讓我戰戰兢兢地在家裏活著。
讓我不敢因為哥哥得到的偏愛心生怨懟。
讓我把他們隨手付出的一點東西,看作是天大的恩德。
以後千倍百倍地回報他們。
“一個簡單的謊言就能換一個聽話的奴隸,多劃算的買賣。”
聽見這話,宋老師有些坐立不安。
他轉移話題,“事情我了解了,但是目前沒想到解決辦法。”
我並沒有失望。
隻是懇求道:“我來是想請您幫忙介紹一個靠譜的工作,我可以自己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
宋老師表情遲疑。
“其實和你父母好好談談,他們應該會同意的,畢竟天下無不是......”
驟然傳來的激烈拍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爸爸在外大聲叫罵:“小兔崽子居然敢跑,看老子不削你一頓。”
我猛地抬頭看向宋老師。
他語氣訕訕:“剛開始我以為你離家出走,就通知了你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