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眼神躲閃,低聲說:“就是你撕的,你還扯我。”
我笑了,斐南笛也笑了。
班主任忍不住發話了:“好了!都回到座位上。張小草,罰你到教室外麵站著去,明天買一本練習冊賠給丘念。”
我倔強地看著班主任:“我不賠!不是我做的事憑什麼要我承擔責任!”
我丟下手裏抱著的練習冊,班主任狠狠地瞪著我:
“和老師唱反調是吧!叫你家長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家裏人是怎麼教你的!”
我臉色一變,咬著牙,努力壓下心裏的不平和憤怒,走了出去。
我不能叫家長,我不能讓爺爺奶奶擔心。
教室裏開著風扇,走廊上卻沒有,我熱得全身是汗。
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從教室裏透出來,議論著我的內衣。
我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來。
突然,有什麼東西落在我肩上。
我扭頭一看,是顧知行給我披上了一件校服外套。
他是樓上班級的年級第二,但是我們卻並沒有什麼交際。
“你衣服破了,披一下吧。”他臉有點紅。
沒等我回話,又急匆匆地走了。
我伸手攥緊了校服外套,歎了口氣。
回到家,姑姑做好了飯,說:“你爺爺打電話來了,你回個電話過去。”
“好。”
我接過姑姑的手機,走進房間,深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情緒,扯出微笑,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爺爺。”
“小草,吃飯沒有啊?”
蒼老而慈藹的聲音,在我聽到的那一刻就忍不住落淚。
明明被那麼多人誣陷嘲笑我沒有哭一聲,可是愛我的人一開口,我就泣不成聲。
“還,還沒。”
我的聲音哽咽了起來,趕緊拿開手機,忍住自己的哭腔,不讓爺爺發現。
“小草,你的聲音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感冒了要吃藥啊。”
我捂住嘴巴,竭力克製自己的哭腔,可是眼淚不停地掉:
“沒,沒有,我好好的。”
“好好的那就好啊,高中學習肯定費腦子,想吃什麼就和爺爺奶奶說,我們給你姑姑打錢,不用太節儉了啊,爺爺奶奶有錢。”
我哭得更厲害,久久不敢說話。
我從小跟著爺爺奶奶,知道他們賺錢不易。
農民的勞動是最廉價的,辛辛苦苦,風吹日曬,最後一年下來也攢不到幾個錢。
但是他們沒虧待過我。
“草啊,怎麼不說話了?”爺爺見我久久不說話,有點擔心。
“沒事爺爺。”我努力笑著,可是聲音還是暴露了哽咽。
“你是不是感冒了?感冒了就和姑姑說,讓她給你買藥。”
“沒有。我挺好的爺爺,不用擔心。”
“小草,電話打完了嗎?出來吃飯吧。”
“好的姑姑。”我像是看到救星,匆忙說:“爺爺,我先去吃飯了。”
“好,多吃點啊,長身體呢。”
“嗯。”
我看著通話界麵,掛斷了電話。
沒了限製,我再也忍不住,撲到床上悶聲哭了起來。
姑姑隻是路過我房間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第二天我回到學校,打算上樓把衣服還給顧知行,卻忽然被人從後麵拽住頭發。
我疼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放手!”我抓著發根叫道。
她哼了一聲,從我手裏搶過衣服放在地上踩了幾腳,又從窗口把衣服扔了下去。
我忙趴到窗口去看,卻發現衣服掛在了樹梢上。
我咬牙瞪著她,她則一臉嘲諷的衝我癟嘴。
像她這種人的惡意是沒有理由的。
我知道自己現在跟她吵也沒有用,隻能快速跑下去。
斐南笛看著我倉促的樣子,滿臉得意地站在窗邊。
而我在跳著去夠樹上的衣服時,忽然有雙手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