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鏡堂的性格就是廁所裏的臭石頭,傲得很。
當年會主動追求我,也是因為所謂的,我根本不知曉的,為鄭寧安贖罪。
他家以前很有錢,隻可惜父親染上了賭博的惡習,之後輸光了家業,父親為此酗酒,出了車禍,當場被撞成渣,母親也被父親活活氣死。
家破人亡之後,他還保有大少爺的傲氣,死活不接受捐贈,隻拿出十倍努力做到全校第一,靠獎學金補貼生活,就連鋼琴這個愛好,也靠學校音樂教室的舊鋼琴維持。
和我的家庭條件很像,都是家道中落,唯一不同的是我父母是被合夥人陷害,不得已背債。
當初周鏡堂主動追求我時,我還以為是同樣的經曆,一同抱團取暖。
現在想來是我自作多情。
現在這位大少爺可就靠這點麵上的高傲,維持自己所剩不多的體麵,自然,對鄭寧安此時,大張旗鼓炫耀自己的權勢,自己的財產的行為頗為不滿,不心生厭惡,都是看在鄭寧安那張確實足夠美麗的臉上。
針尖對麥芒,一觸即發,現在隻欠一把火。
我自然會幫忙點一把火。
壓低聲音後,我藏在人群裏道:“不是吧大學霸,這麼害羞,我們可看到你親自拒絕林庭鷺了,你說叫她別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有喜歡的人了。”
“你這樣的大學霸還會喜歡別人,能讓你看上的自然隻有校花了。”
“你別矜持啊,在一起,在一起。”
有我帶頭起哄後,從眾心理嚴重的高中生,尤其是知道鄭寧安想讓周鏡堂做男友,不想得罪鄭寧安的同學們都跟著一起喊在一起。
一時間,周鏡堂被架在了火上。
鄭寧安對周圍的反應很滿意,甚至還太高了下巴,高傲的像是公主,再重複了一遍讓周鏡堂做他男友,仿佛做她的男友是什麼恩賜。
周鏡堂臉色發白,他在周圍掃視一圈,似乎在找什麼。
我猜,他大概率想找我,找我這個曾經被人當做他cp的倒黴蛋,當他脫離現狀的工具人。
隻可惜,他不會找到的,我藏在人群最深處的小角落。
環視一圈無果後,他緊咬下唇,依舊梗著脖子拒絕。
“我對你沒意思,不要自作多情,學生最重要的事是學習。”
這下尷尬的人換成了鄭寧安,我明顯看到她臉都綠了,甚至還發出一聲冷笑。
我幾乎可以想象等待周鏡堂的會是什麼。
熟悉的小禮堂,熟悉的踢打聲。
遠遠的就能聽到鄭寧安的破防大叫。
“周鏡堂,你在我麵前擺什麼譜,本小姐願意讓你當本小姐的男朋友,是本小姐看得起你,給你兩分顏色,你還敢跟我開染坊?”
她像上輩子淩虐我那樣,單手掐住周鏡堂的臉,一耳光不留情麵甩在他臉上,打的響聲清脆。
“你一個破落戶,還跟我裝大少爺呢,敢給我甩臉色,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周鏡堂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人前還保留幾分人性的鄭寧安,轉眼就就變得猙獰如惡鬼,尤其是看到鄭寧安接過滾燙的卷發棒,燙好頭發後便抓起他的胳膊,死死摁在滾燙的卷發棒上,慘叫聲在發出的瞬間,嘴巴便被幾雙臟襪子堵上。
我看到絲絲白眼帶著灼傷的焦糊味兒,透著窗縫傳遞到我的鼻尖,心情大好。
周鏡堂頭上全是冷汗,疼的麵色發白。
鄭寧安猶嫌不夠,那張清純的像是天使的臉上,露出惡魔才有的神色。
“周鏡堂,你服不服?”
她用腳背挑起周鏡堂的下巴,“舔本小姐的腳背,本小姐就饒過你這一次。”
周鏡堂沒說話,隻垂著頭,不用猜就知道,他牙根恨不得都咬碎了。
他越是表現得堅貞不屈,就越會激發鄭寧安的征服欲,鄭寧安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她要的是淩駕在所有人之上,行使特權的快感,周鏡堂越反抗,越會讓鄭寧安判定,他是個有極高征服價值的獵物,在征服他的過程中產生的多巴胺,足夠讓鄭寧安興奮很久。
周鏡堂沒見過這樣的鄭寧安,他在鄭寧安眼中一直都是獵物,隻不過上一輩子,鄭寧安來硬的無法征服周鏡堂,所以選擇來軟的,所以周鏡堂眼中的鄭寧安,是一個因為高中時不懂事走錯路,終生惴惴不安,脆弱單純的少女,在周鏡堂眼中,那麼善良的鄭寧安因為我曝光了她高中時作的惡自殺,所以我是罪魁禍首。
多可笑啊,倘若鄭寧安是真心改過,就不會二十年也不給我一個真心的道歉。
現在,也該周鏡堂親自享受,沒有偽裝麵具的鄭寧安的招待了。
我轉身離去,餘光卻瞥見周鏡堂的眼神突然看了過來。
他,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