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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外麵的車掉頭離開。
我靠著破舊的鐵皮門緩緩滑落在地。
「淩修,是你嗎?」
苦笑一聲。
淚水無聲自眼尾流下。
隻有他才知道我怕黑。
多年前,顧淩修是學校裏的貧困生。
他孤傲,清冷,讓我無法抗拒地想要征服他。
抱著戲弄他的心思,每當他沒錢吃飯的時候我都會丟給他一遝錢。
「包你一夜夠不夠?」
顧淩修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也沒有因為我的惡趣味兒動怒。
後來,在這場遊戲中我逐漸迷失自我,越陷越深。
直到我被歹徒劫持推下高樓,他義無反顧跳下來救我。
我才知道我終於得到他的心。
可惜造化弄人。
我家被仇家陷害。
全家逃亡之際發現顧淩修竟是我家的恩人之子。
他因為我的緣故也被仇家盯上。
父親為了報恩,不惜拿自己作為誘餌轉移仇人的注意力。
我才迫於無奈對他說那些傷人的話。
臨走前,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寫在信裏。
讓沈薇幫我轉交給他。
信的最後,我讓他等我五年。
可是他沒等。
已經公然和沈薇在一起了。
我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抬頭看著鏡子裏蠟黃的臉色,自慚形穢。
我不怪他,如今的我早已配不上他了。
也不會怪沈薇。
因為在那個彷徨無助的時候,隻有她幫過我。
長夜漫漫。
第二天我來到監獄看望我爸爸。
「服刑者不願見你,讓你把錢留下就行了。」
警員惋惜地晲了我一眼。
示意我把錢給他。
我皺了皺眉頭,攥緊了錢包。
我爸含冤入獄已經五年了。
記得我第一次來監獄看他,他就不願意見我。
那天我站在監獄門口許久。
直到一個白發老人的屍體被草席包裹著抬出去。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
我才猛地驚醒。
努力賺錢打點裏麵,好讓我爸過得舒服些。
這幾年除了偶爾收到我爸要錢的家書,再無其他途徑得知他的情況。
我把自己最後這點兒積蓄交給警員。
心裏盤算著要打多少工才能攢夠下次要交的錢。
「你爸的事需要幫忙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猛然抬頭。
看到顧淩修頎長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
「不用。」
我蒼白著臉下意識拒絕。
趕緊把他拉出去。
他鎖著眉頭看著我,最終歎了一聲。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別告訴我你沒看到號碼。」
「你知道的,如今以我的地位可以......」
他的聲音低低地飄進我的耳朵。
擾亂我平靜的心緒。
「那也不需要!」
我一急,不由得抬高了聲音。
仇家有著深厚的背景,不是顧淩修能招惹的。
如今他好不容易成為帝都首屈一指的人,我不能害了他。
顧淩修僵在原地,哪怕後知後覺也能感覺到我的疏離。
他垂頭半晌。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嘴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到底怎樣的身份才能入得了你的眼?」
聽到這句自嘲的話,我的耳畔嗡嗡作響。
不該是這樣的,我把苦衷都寫在信裏告訴他了。
「顧淩修,關於這個問題我和你解釋過了呀。」
我試探地問道。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陡然變得森冷異常。
「三言兩語就能撫平你帶給我的傷害?」
我愕然。
心中仿佛缺了一塊,痛也痛不起來,又摸不到實處。
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重了。
顧淩修收斂了身上的戾氣。
盯著我看了兩秒,似笑非笑,「周婉,我已經找到害死我爸爸的凶手了,你說,我應不應該斬草除根?」
他拉長了語調,姿態慵懶而冷酷。
沒由來的,我似乎感受到了濃鬱的危險氣息。
「應,應該的。」
我被他瘮人的氣勢嚇得不知所措。
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大抵是看我害怕極了。
顧淩修盯著我蒼白的臉看了許久。
一聲無奈的歎息從他口中傳出,「不是你該有多好......」
聲音消散在微風中。
我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就被他帶上車。
他輕車熟路把我送到我的住處。
「我幫你換個住處吧。」
下車後他蹙眉沉思。
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那道人影,我下意識擺手。
違心道:「你不需要同情我,我當年也沒有那麼喜歡你。」
「那封信也隻是一些玩笑話罷了。」
他現在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我不該再打擾他。
過去的始終過去了。
話音剛落。
顧淩修神色緊繃,眸若寒冰。
但他還是疑惑地皺了皺眉,「什麼信?」
「淩修!」
身後的沈薇驚呼一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