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我們充滿回憶的家,家裏每個角落都有熟悉的味道。
為了不觸動明昊的傷疤,我早把女兒的所有物件精心收拾起來,放在了儲物間深處。
我用鑰匙打開了儲物間,抱著她最愛的小熊玩偶,在儲物室內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一陣雜亂的聲音把我驚醒。
推開門,我看到鐘明昊正指揮著搬家公司往外辦公席。
這一幕讓我有些茫然:“明昊,你......你出院回家了。”
鐘明昊神色中透露出明顯的不耐煩,語氣冷冰冰地說道:“難道我不該出院?我要在醫院安家不成?”
“宋清,我對你沒有半點感情,離婚吧,我要和白月住在一起。”
他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個月,或者更短......”
我問他的聲音十分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然而,鐘明昊根本不願再多等一秒,他撥通電話,把白月叫來了。
白月是和他的父母一同抵達的。
我本以為公公婆婆會是最能理解我的人,正準備告訴他們情況,卻被婆婆一把拉出了門外。
婆婆留心看了一眼屋內,確認明昊聽不見,才輕輕合上了門。
“宋清,你難道想害死他嗎?失憶未必不是好事。我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痛苦,但你怎能忍心讓我們這對老骨頭也承受失去孩子的打擊?看在我們的份上,答應離婚吧,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我苦笑一聲,輕聲應了一個“好”。
我的爽快似乎出乎他們的意料,公公婆婆一時愣在原地。
公公拍拍我的肩,歎了口氣,滿是無奈。
我重新回到了屋內,見到鐘明昊正凝視著女兒的遺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得無憂無慮,公公婆婆生怕這場景再次刺痛他的心,擔心地在旁邊守著。
“那照片上的人是誰?”他顫抖著聲音問。
我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話來,卡在喉嚨的哽咽隻能硬生生咽下。
我轉身的瞬間,在無人看見的角度落下了一滴滾燙的淚珠。
白月見狀,先一步開口:“那是宋清姐和她前夫的女兒,已經不在了。”
聽到她這麼說,鐘明昊的眼神更加冷漠,甚至帶上了幾分嫌棄。
他猛地將遺像摔到地上,玻璃頓時碎得滿地都是。
“我怎麼會和你這樣的人結婚?還死過個孩子?真晦氣!”
他似乎還不夠解氣,竟狠心地在照片上跺了幾腳。
我眼眶泛紅,猛地撲過去保護女兒的遺像,不顧玻璃劃破肌膚,那一刻,身體的痛楚遠不及心靈的悲痛。
最終,這場鬧劇在公公的阻止下才平息下來。
我遵照他的意願簽了離婚協議,隻等冷靜期結束,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鐘明昊臉上毫不掩飾著喜悅,我看到他和白月手牽在一起,那畫麵就好像他當年和我領證的時候。
那時我依靠在他肩上,如今他身旁已經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