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衾帶她過來目睹這麼一出好戲,顯然是早就知道了劉闕和喬璐有一腿,並且一直掌握著劉闕的動向。
“還不算太笨。”陸時衾語氣裏透著些許肯定,“老爺子跟喬家交好,很看中這場聯姻,若是拿不出什麼說服力證據,他老人家不會輕易鬆口。”
而且這次紕漏出現在喬家,喬家無論如何都不敢把事情鬧大,隻能夠咽下這一口氣,不敢跟陸家撕破臉皮,這樣一來,主導權到了陸時衾的手上,要不要跟喬家繼續合作下去,全由他來選擇。
果然,眼前這個人才真是一隻狡猾至極的陸狐狸。
虞罌心中腹誹一句。
陸時衾:“這下相信訂婚會取消了?”
虞罌怔怔地點了點頭。
確實,陸時衾是絕對不可能會容忍膽大偷腥的喬璐成為他的未婚妻的,說不定,就連劉闕,日後在公司裏也不會好過了。
“所以,你現在應該給我一個答複了。”
陸時衾俯身,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然而,虞罌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
“既然這次訂婚取消了,那就祝陸總能夠找到更合適的未婚妻。”
陸時衾取消訂婚她能夠理解,但是取消訂婚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他那遠在國外的白月光,反而是想要和她結婚,讓她總覺得像是一個編織好的陷阱在等著她跳進去一般。
所以,就算陸時衾提出的條件再好,她也不敢也不能夠輕易嘗試。
虞罌的話音落下,陸時衾眼底的眸色就漸漸暗了下去,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拒絕了?”
“不是拒絕,是祝福。”虞罌迎著陸時衾眼裏的危險意味,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滿臉真誠。
“嗬......”陸時衾冷笑了一聲,“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狡辯。”
“有嗎?”虞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想要裝傻到底,卻被陸時衾攫住了手腕拉到麵前。
突然的肢體接觸讓虞罌驚了一把,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就漸漸收緊了,直接杜絕了她打算掙紮的意圖。
“虞罌,我不是來看你演戲的,你也不必在我麵前裝傻充愣。”陸時衾眼神裏透著一股料峭的寒意,在將她的意圖洞悉清楚之際的同時仿佛要將她凍結成冰。
有時候虞罌不得不承認,當她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她,陸時衾對她的了解一如她對他的那般,不相上下。
“要麼嫁給我,要麼嫁給程堯,你自己好好考慮。”
語氣霸道,不容置喙。
“......”虞罌深吸一口氣,“我——”
“沒有第三個選擇。”陸時衾打斷了她的話,直接在她的念頭剛萌芽之際就果斷掐滅了。
虞罌皺了皺眉:“你——”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試。”完全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好一個霸道又不講道理的男人!
虞罌閉上了嘴,瞪了他一眼,就像是撒氣一般,把手裏的手帕當成陸時衾的臉,狠狠捏著。
“再給你一些時間好好考慮,到時候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陸時衾大發慈悲般放開了她,眼角餘光瞥見了虞罌正暗戳戳地抓著手帕泄憤,下一刻,伸手將手帕從她的手裏抽走了。
“把握好時間,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樣有耐心。”
他說完,將手帕放進了口袋裏,繼而轉身離開,一刻也沒有再停留。
虞罌站在原地,看著陸時衾頎長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自嘲地笑了笑。
高興的時候能闊綽地把宋朝的影青花口盞給她當漱口杯,生氣的時候小氣得連一方手帕都要拿走,如此陰晴不定,當屬陸時衾。
隻是她真的不太明白,世上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千千萬,為什麼偏偏是她......
......
“哎呀,還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工作能力又強,做什麼事情都能麵麵俱到,又美又優秀,如果換做是我,我當然也想跟你結婚!”
視頻通話裏麵的徐一品敷著麵膜,一張嘴含糊地叭叭個不停。
“要不是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想象不到陸時衾那個死魚臉向別人提結婚的表情,不要太嚇人,謔謔謔......”
手機那頭是徐一品克製的笑聲,怕把麵膜給笑掉。
徐一品,虞罌為數不多的至交好友,兩人的友誼從幼兒園的時候就開始了。
雖然友情深厚,但是有時候,虞罌隻覺得這死女人有一些聒噪,就比如現在,就連敷著麵膜都蓋不住她那張碎嘴子。
“徐醫生,你知道你現在笑得特別像恐怖電影裏麵的女鬼,白花花的臉上陰惻惻的嗎?”虞罌輕嘖了一聲。
話音剛落下,徐一品就默默抿住唇收斂了起來,麵部表情僵硬:“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現在不笑隻是怕影響麵膜的吸收效果而已。”
虞罌笑而不語,倒了一杯水坐在床側,並從抽屜裏拿出了一瓶藥,一邊打開拿了兩粒放進嘴裏用水服送,一邊聽徐一品說話。
“不過,你也是死強,雖然陸時衾那家夥的性格是不怎麼樣,但是勝在長了一張帥氣的臉啊,看著賞心悅目秀色可餐的,心情美麗食欲也好,嫁給他入股不虧啊。”
虞罌一口水差點嗆到。
這死女人,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帥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
“但是陸時衾不僅帥還有錢啊。”徐一品竟破天荒地為陸時衾說起話來了,雖說隻是陳述客觀事實而已。
“那也不行。”虞罌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最起碼,也得是在喜歡的前提之下才能談婚論嫁吧。”
“說的好像你之前準備跟程箋結婚是因為喜歡他似的。”徐一品輕嗬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將她揭穿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說不定,就是因為你不喜歡陸時衾,剛好激起了那家夥的征服欲!”
虞罌:“......”
敢不敢再離譜一點?
徐一品則是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格外滿意:“哎呀男人嘛,都這樣,表麵看起來沉穩,實際上幼稚得很......”
“那徐大小姐覺得,堂堂陸氏的掌權人,會幼稚到隨便找個人結婚,隻是因為那個人不喜歡他?”
虞罌反問了一句。
“額,這個嘛......”
這倒是順利將“情感大師”徐一品給難住了,因為連她自己的都覺得,陸時衾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但是短暫地沉默了幾秒之後,徐一品試探地開口:“那個,說不定,他是因為喜歡你呢......”
“不可能,你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陸時衾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子。”徐一品之前在國外留學,剛好就是跟陸時衾一個學校,算是陸時衾的師妹,也算是陸時衾和他白月光的吃瓜一線選手。
“哎呀,別說的那麼絕對嘛......”
“那也不可能。”
虞罌直接打斷了徐一品的猜測,並告知這個問題她白天的時候就已經從陸時衾那裏知道答案了。
果不其然,她說了之後就換來了這個女人肆無忌憚的大笑:“我去,老虞你可以啊,真問他啦?哈哈哈哈!有勇氣!”
這毫無誠意且帶著陰陽的誇獎,虞罌的唇角抽搐了兩下:“你要是再說一些沒營養的東西,我可要掛電話了。”
“哎哎哎別別別......”徐一品趕緊挽留,“臣有本要奏!”
看著她著急得麵膜都歪了的樣子,虞罌不禁笑了笑,裝得一本正經:“說來聽聽。”
徐一品直接把麵膜掀了起來,危襟正坐:“我想起來了,確實有一件事,應該能解釋一下陸時衾那家夥的反常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