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隻堪堪觸碰到絲質旗袍的麵料,虞罌就突然往後挪了一下避了過去,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見了鬼,滿是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讓我嫁給程堯,讓你的孩子喊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叫爸爸?”
虞罌的聲音有些發顫,因為生氣,要不是她竭力控製著,她真的很有可能就直接朝著陸時衾那張俊臉狠狠甩一巴掌過去了,大罵一聲,死渣男!
竟然連這種解決方式都能夠想得出來,簡直是無情無義毫無人性!
雖然她沒有張嘴,但從她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她罵得有多臟了,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毛茸茸的爪墊下伸出了利爪。
這樣的反應,讓原本眼裏還蒙上一層陰翳的陸時衾瞬間就撥開雲霧了,收回被她避開的手,隨意搭在中央扶手上,語氣也難得變好了幾分:“你想多了,我的孩子,當然隻能叫我爸爸。”
見虞罌還是一臉懷疑,他又繼續開口:“放心,你和程家的婚事,我會解決,你也不必拿打掉孩子來和我做條件交換,明白了?”
不明白,她特別的不明白。
“你是想要這個孩子做你的私生子?”
虞罌的眉頭緊蹙,他和喬璐訂婚的消息早就已經刊登在了報紙上,在外人眼裏,喬璐已然穩坐陸家少夫人的位置,而她和陸時衾的關係,是見不得光的存在,這個孩子生下來,同樣也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絕對不行!”
虞罌一臉防備地瞪著他,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孩子做私生子了?”陸時衾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個女人的理解能力實在是讓人嘖嘖稱奇。
“那做什麼?”虞罌不解。
“做我的妻子。”陸時衾抬起手指,指向了她,“你。”
“既然你不想要孩子生下來就是私生子,方法很簡單,我們結婚。”
“......”
此時虞罌的心情已經遠遠無法用震驚來形容了,要麼就是她產生幻覺了,居然會聽到這樣的話,要麼就是陸時衾瘋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從陸時衾的語氣和表情來看,完全不像是隨口一說。
虞罌垂下眼簾,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如何?”陸時衾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他還是有一些自信的,身為最年輕有為的陸氏家族掌權人,位高權重,身材外貌更是千萬裏挑一,想要嫁給他的女人都能夠從陸家大門排到法國了,但他卻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女人提出過結婚。
不過,應該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拒絕他的這個提議。
然而,眼前這個,還真是個例外。
“我拒絕。”幾乎沒有多餘的猶豫和考慮,虞罌直接給出了這麼一個回複,幹脆利落得比剛才提出要把孩子打掉的時候還要果斷。
陸時衾停頓了一下,眉頭微蹙:“你說什麼?”
是的,虞罌剛才說的不是“我願意”而是“我拒絕”。
“陸總,如果你覺得這種話很好玩的話,那就去跟你的未婚妻說,別跟我說。”虞罌語氣裏透著一股子咬牙切齒,“我玩不起。”
她和他雖然有那一紙合約在,但不代表,她能夠像籠中鳥一般,任他不高興的時候愛答不理,高興的時候又逗弄一番。
許是她的態度有些過了,車內頓時陷入到了一片寂靜當中,片刻之後,隻聽見了陸時衾的一聲低沉的冷笑。
“在你眼裏,和程箋結婚是不能違背的長輩安排,和我結婚就是玩。”陸時衾審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的,仿佛能夠將她看得透徹,“所以,你真心想嫁的,另有其人?”
雖然是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
虞罌愣了愣,就好像被揭穿了隱藏的秘密一般,垂在身側的指節微顫,但隻在一瞬過後,又恢複如常:“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陸時衾輕嗬一聲,透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虞罌避開了他的視線:“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她說完,手握上車門把手,正要下車。
“要是下去了,就別指望我幫你。”
一句話,輕而易舉就將她拿捏住了。
實在可惡。
虞罌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把手,正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應對,手腕處忽然一緊,將她拉了過去。
“!”虞罌驚呼了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被放倒在了座椅上,高大的身影也隨之覆了下來。
直到他的手從她的衣擺處伸了進去,虞罌才猛然回過神來,慌亂地扯住了他的手臂:“你要幹什麼?”
“你該不是忘了,合約上怎麼寫的了。”陸時衾說著,手已經將她的衣服扯開。
何時何地,他做主,她必須配合。
“合約今天就到期了!”虞罌慌忙按住自己的衣擺。
“今天十二點還沒過。”
一句話,將她堵得死死的。
“那也不行......”
這個地方,保不齊下一刻就會出現什麼人,要是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虞罌不知道他突然抽什麼風,想要將他推開,但她這點力氣如同蚍蜉撼樹,壓根就撼動不了他,反而還讓他順利解開了她旗袍的盤扣,手指遊移到了腰間。
“唔!”虞罌身體僵硬了一瞬,知道他是來真的,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被他禁錮得死死的,另一隻手捏上了她的下巴,讓她麵對著他。
“陸時衾——”
後麵的話盡數被溫涼的唇瓣堵住,霸道得讓人無法抗拒。
虞罌睜大的眼睛裏倒映著他近在咫尺的麵容,在他的親吻和挑逗之下,原本緊閉的嘴竟慢慢張開了,就連身體,也不知不覺地升騰起一股子羞恥感來。
兩年的糾纏,他早已對她了如指掌,就算虞罌再怎麼表現出一副性冷淡的抗拒模樣,最後都無一例外地繳械投降,在他的懷中化成一捧春水。
車內的溫度愈漸升溫,封閉的寂靜空間裏,一片旖旎。
男人的身體寬厚而溫熱,所有的氣息都像是帶了攻擊性,無孔不入地侵入進來,將她裹挾。
虞罌心裏繃著一根弦,暗罵自己沒出息,居然這麼輕易就被他撩撥,但纏綿悱惻的吻早已讓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陸時衾垂首,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鎖骨上。
虞罌的手不知不覺環上了他的背脊,心底仿佛燃起了一股燥熱的火,將她焚燒殆盡。
然而,就在她以為他會繼續下一步時,陸時衾卻突然停了下來,和她對視,眉毛輕挑:“難道醫生沒有告訴你,孕初期應該禁止同房嗎?”
他質疑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虞罌,你是真的懷孕了,還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