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後宮,我曾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皇後。
直到我發現,陛下身邊藏著一個貌美太監。
再後來,我發現自己夜夜哄睡的小皇子,越來越像“他”。
我頓了頓,微笑道:“小皇子以後就交給乳娘吧,今晚擺駕攝政王府。”
本宮找他借個種。
......
一路下著大雪。
啪——
鳳駕行得太急,將宮道上依偎的兩人撞開。
裴昭下意識要發怒,卻被身旁的太監小語子攔下。
“他”柔弱地福身:“娘娘千歲。”
太監身上披著的狐裘,潔白無瑕,毛色光澤與我那隻養了許久、突然消失的白狐極為相似。
是他們剝了它的皮?
我死死地抓住扶欄。
裴昭的眉頭皺得更深:“皇後不在殿內照顧炎兒,深夜要去哪裏?”
我驀地笑了起來:“陛下,非親非故,臣妾為何要夜夜守著他?”
裴昭表情一滯。
裴炎並非我親生,而是裴昭下江南時中了媚藥,采茶女為他誕下的孩子。
他說,裴炎的生母已難產而死。
當時我信了,將其視如親子,精心撫育。
如今看著裴炎越來越像小語子的臉,我心中如墜冰窖。
裴昭低沉的嗓音說出幾個字:“皇後勞累過度,胡言亂語,你們送她回宮。”
四周的宮人們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我緩緩開口:“陛下,臣妾的父母想臣妾了。”
將軍府不久前上交兵符,既是忠臣,更是功臣。
裴昭隻能壓製住黑眸中的暴戾陰鷙,假意關切:“既然沈將軍想你了,你就回去一趟吧。”
我點點頭,立刻命宮人繼續前行。
寒風中,梅花花枝輕顫。
將軍府,我當然是不敢回的。
畢竟當年是我違逆了父親,利用兵權,硬生生將裴昭一個傀儡皇子推上了龍椅。
如今我隻能懷著隱秘的心思,去一牆之隔的攝政王府。
陸司晏曾親口承諾,凡我所求,他皆應允。
如果我想要個孩子......
他會應嗎?
“娘娘,您的臉怎麼有些發燙,是不是吹了風,受了寒?”
宮女映雪擔憂地看著我。
“無礙!”
我慌亂地回答,腦海中的那些瘋狂念頭卻揮之不去。
可是,等真到了攝政王府,我卻說不出話來。
陸司晏看見我,一時間也沉默了。
這個冷峻的男人曾是父親暗中為我擇定的未婚夫,用盡了所有去愛我,也失望到了極致。
最終我垂眸,低聲喚一句“王爺”。
“娘娘有何事?”陸司晏用平靜的語氣詢問。
我試圖張嘴,咽喉裏的某處卻像是在牽扯著疼,像火燒似的。
“裴昭最寵信的太監,媚如女子......”
“炎兒跟她長得越來越像......”
“我的白狐被他們殺了......”
“王爺,你能不能......”
——和我生個孩子,讓裴昭變成笑話?
我聲音嘶啞,還未說完,便被陸司晏開口製止。
“不必說了。”他的語氣稍稍有些急,像是恐慌我再說會傷到咽喉,但下一刻又轉為了滔天怒意,“本王會去查的,讓陛下給娘娘一個交待。”
屋裏的暖香讓我的腦子跟著迷糊起來。
我突然一喚:“陸司晏。”
陸司晏一凜,下意識說:“我在。”
能依靠的人就在眼前,我終於不用強撐,像幼時一樣栽進他懷裏。
他彎腰,抱起我走向內室,低聲念了一句。
“沈思慕,你......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