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外,謝臨焦急的來回踱步。
小護士匆匆的從搶救室內跑出,說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他知道我父母在我上大學時就已雙雙亡故,思索再三,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一陣忙音過後。
“沈知意,你要死嗎?給我打那麼多電話有意思嗎?這次又要玩什麼把戲!”
旁邊依稀可聽到女人嬌嗔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哭腔。
“澤川,我...我脖子好痛啊,我怕我們的寶寶出問題。”
謝臨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壓低聲音告訴陳澤川來手術室門口給我簽字。
陳澤川聽見電話裏傳來男人的聲音,隨即冷笑了起來。
“沈知意,想不到你玩的挺花啊,如今都和野男人鬼混在一起了,如今還學會欲擒故縱了,你不是要死了嗎,就讓你的野男人給你簽字吧。”
“你他媽嘴巴放幹淨點。”
沒等謝臨說完,陳澤川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小護士還在一旁焦急的等著。
謝臨一把抓過筆,在手術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病房裏的我在麻藥的作用下已經陷入深深的昏迷。
我的麵前是無盡的黑暗。
我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可越往前走,陳澤川冷漠的話語聲越大。
點點滴滴的每一個瞬間像電影片段一樣在我眼前播放。
隻可惜,沒有一幀值得我留戀。
“沈知意,我說了我早上不喜歡吃早餐,你大早上起來把自己搞得像鄉下村姑一樣蓬頭垢麵,就是為了顯得你很賢惠嗎?”
“沈知意,我每天很忙,沒有空回你發的那麼多無意義的日常。”
“沈知意,你哪裏累了,家裏做飯有保姆,擦地有傭人,你隻需要負責帶好女兒然後拿著我的卡出去買買買,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沈知意!”
我被猛然間嚇醒。
我看著眼前為我換藥的護士,聞著鼻間的消毒水味。
我知道,我又活過來了。
“砰”的一聲,水杯掉在地上,水花飛濺,水杯炸的四分五裂。
門外的女孩驚呼一聲,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她剛想彎腰去撿,就被身旁的男人攔住了。
男人寵溺的刮了刮女孩的鼻子,說她毛手毛腳的。
要是被玻璃碎片劃傷了怎麼辦?傷到孩子怎麼辦?
他會心疼死的。
女孩則輕輕倚靠在男人的肩上,甜蜜的笑著。
身旁的小護士也被這溫馨的一幕吸引到。
小護士感歎著愛情的美好。
可這一幕在我眼裏,如遭雷劈。
原因無他,那男人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
是陳澤川。
我以為我的眼淚如同我的血液一樣,在進手術室之前就已經流幹了。
不曾想,在看到這一幕我還是會如此心痛。
淚水不受控製的從我眼中滑落,一旁的小護士慌了手腳。
蝕骨鑽心的痛逐漸蔓延到全身。
我扶著一旁的桌椅,感受著傷口撕裂的疼痛,再次暈了過去。
陳澤川。
七年前,你說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七年後,你是我再也聯係不到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