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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命就活著！沒錢看什麼病！誰讓你把錢給他的！"

我媽趕到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住我的頭發，狠狠地將我撞向一旁的輸液架。

"我不是說過這些錢都不能給他嗎！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麼多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要跟我作對！"

"媽，我沒有。"

我護著腦袋，隻覺得天旋地轉，連我媽的臉都看不清了。

周圍的病人家屬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後，迅速將我們分開。

"周薇，你瘋了嗎！這是你親閨女，你怎麼下得去這麼重的手？"

媽媽充耳不聞，還在掙紮著將手裏的藥瓶朝我扔過來。

"誰讓你把錢給你哥的，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存的什麼心！"

疼痛讓我神誌恍惚，直到被護士拉出去，我都沒緩過神來。

我從未想過，媽媽會這樣對我。

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罵我。

"瑤瑤啊，你媽是被你哥的事嚇壞了，你別怨你媽啊。"護士在一旁勸我，"你知道的，你媽從小最疼你。"

我清楚媽媽不喜歡我哥，甚至可以說是到了憎恨的地步。但我沒想到，媽媽竟然真的希望我哥去世。

哥哥生來就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

為了給哥哥治病多掙點錢，爸爸去城裏打工，結果出了意外，人財兩空。

等爸爸醒來後，媽媽就對哥哥恨之入骨。

"你哥就是個喪門星，害得我們全家遭殃。"每次說這話時，她都讓哥哥跪在院子裏聽著。

"瑤瑤是我們家的福星。自從生了她，我們家的運道和你的病情都一天比一天好。以後你也得對她好，知道嗎？"

村裏人都說媽媽瘋了。

但我知道，媽媽很清醒。

她把我捧在手心裏，卻把哥哥踩在腳下。

她把所有的恨都發泄在哥哥身上，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

十歲時，我的身體比十六歲的哥哥還要健康。

在那個重男輕女觀念還很嚴重的年代，媽媽成了全村出了名的怪人。

媽媽不在乎別人怎麼說，隻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按照媽媽的說法，如果不是因為哥哥，爸爸就不會去城裏打工，我也不會早產體弱。

這一切都是哥哥欠我們的。

從我有記憶開始，家裏所有好東西都是我的。

我們家的飯桌上，任何好東西都在我這邊，而哥哥麵前，永遠隻有一個饅頭。

我心疼哥哥，總是偷偷把好吃的藏起來，趁媽媽不注意時，塞給哥哥吃。

時間長了，媽媽發現了。

媽媽發現後，讓哥哥跪在院子裏，拿著竹條狠狠地抽打他的背。

"我讓你貪嘴！從你妹妹嘴裏搶吃的，你真不要臉！"

我嚇得哇哇大哭，當時媽媽看我的眼神，就像剛才一樣，充滿狠厲和怨恨。

哥哥長大後考上了大學，終於有機會逃離這個家。

我拿出攢了很久的壓歲錢塞給哥哥，讓他走。

我明白，隻有離開這個家，他才能真正活出自己。

哥哥摸著我的頭，消瘦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好妹妹。"

可當天下午，媽媽就從哥哥房裏翻出了我給他的錢。

她抓著竹條瘋狂地抽打哥哥。

"你真是手腳不幹淨！哪來這麼多錢，是不是偷你妹的！"

我抱著媽媽的腿，嚇得哇哇大哭。

"媽，那錢是我給哥哥的！你別打哥哥，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心疼哥哥。"

"你心疼哥哥了，那媽媽呢？"

媽媽把哥哥的錄取通知書撕得粉碎。

"你哪都別想去，就在家陪著你妹！"

那是哥哥第一次反抗媽媽。

他找來村長，跪在媽媽麵前一遍遍地懇求：

"媽，讓我去吧。我上了大學會好好賺錢給妹妹花的。"

媽媽紅著眼睛，咬定不鬆口。

"我隻知道你妹身體不好，你就得留在家裏照顧她。"

二叔氣得咬牙切齒，拉著哥哥要他起來。哥哥紋絲不動，隻是哀求地看著媽媽。

我不明白，我身體很好，為什麼媽媽要說不好？為什麼就是不肯讓哥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