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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露死在兩天前的雪夜裏。

那是京都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

窗外焰火染紅了夜幕,人們在慶祝天命之女和丞相即將喜結連理。

熱鬧都是他們的。

安排好後事,沈清露躺在床上,雙眼一閉,人就沒了。

她的死很清白。

沒有什麼詭譎陰謀。

她就是不想活了。

當初那麼哭著喊著要留下來的是她,現在這麼決絕要走的也是她。

也對。

再不走,就得親眼看著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另娶其他女人了。

這個傻瓜,連拉著男人墊背的勇氣都沒有。

幸而,我回來了。她還有我。

他,他們,所有欠了沈清露的,一筆一筆,我都會幫她討回來。

沈清露的棺槨放在靈堂正中。

我俯身,把一枝白菊放在她交疊的雙手上。

純潔的白,映著死寂的蒼白。

觸目驚心。

一旁的紅衣少女,皺著眉,滿臉陰鬱。

"你便是沈清露的朋友?"

我猜到她是誰了。

她爹姓蕭,那她就是小蕭。

我望向棺槨中的沈清露,輕聲問她。

"沈清露死了,蕭玄鴻呢?他怎麼不躺進來?"

紅衣少女大怒。

一鞭子抽打過來。

"丞相大人也是你能詆毀的?"

我握著鞭子將她拽到身邊,冷笑一聲。

"沒關係。蕭玄鴻不來,你替他躺在這棺材裏,也算一樣。"

"沈清露,我這就把你女兒,送過去見你。"

少女掙脫不開,驚恐尖叫。

"你要做什麼?"

"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靈堂外,一道劍光朝我刺來。

"何人敢在瓊華山放肆?"

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出現在靈堂內。

剛被我放進棺槨的小蕭高聲叫起來。

"師姐救我!"

師姐?

我側頭,緩緩打量她的臉。

"你是何人?"

少女傲然道："丞相門下大弟子,寧風荷。"

哦——

這就是蕭玄鴻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徒弟。

小蕭在棺槨裏掙紮。

"師姐小心!這瘋女人功夫不錯。"

我一巴掌將她抽回棺槨。

"敢壓到你娘的身體,我就剝了你的皮!"

寧風荷神情冷如霜雪。

錚然一聲,寶劍朝我刺來。

我笑著迎上去。

好極。

一下子抓到兩個人質。

我把兩個人質都綁了,扔在沈清露靈前,用鞭子挑起寧風荷的下巴打量。

小蕭努力擋著寧風荷,怒視著我。

"瘋女人,有什麼事你衝我來,別動我師姐!"

她還挺講義氣。

被她擋著的寧風荷,垂著眼眸,看著倒是楚楚動人。

"聽聞,寧姑娘馬上要跟你爹成婚,做你繼母了?"

小蕭昂著頭。

"那又如何?師姐是天命之女,心地善良,做過無數善事,在大周地位崇高,爹爹要娶她有何不可?"

這倒是稀奇了。

一個天生體弱的病秧子,做了什麼地位這麼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