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秦歸瑜扶到了相府門口。
我的便宜爹站在台階上,瞧著那口綁著幾重鐵鏈的箱子,一言不發。
似乎是為了應景,外麵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嘟囔道:“這雨下的比依萍找她爹要撫養費的那天還大。”
秦歸瑜從容不迫地將披風解下,給我圍上,又抽出了一柄頗為精致小巧的油紙傘,遮在我頭上:“你說什麼?”
我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沒什麼。”
家丁們冒雨將那箱子上麵纏著的鐵鏈卸下來,我總覺著這箱子和通遠鏢局運送的那口箱子很是相似。
在眾人的期待目光中,何相上前,親手打開了那個箱子。
裏麵是一具屍體,一具幹癟得快看不出人樣的屍體——或者說,那就是一具人幹。
我頭一回看到這種屍體,捂著嘴差點吐出來。
便宜爹的笑容逐漸消失,握拳砸在箱籠上鑲嵌的銅釘上,老淚縱橫道:“孟禹,孟禹……”
何孟禹,我名義上的嫡兄,何相最為倚重的長子。此刻何孟禹應當正在去往豫州提親的路上,決計是不該出現在此處的。
隻見何相發瘋似的笑了起來:“季國國君?季國去歲便斷了與我朝的歲貢貿易,這箱子究竟是誰運過來的?”
人群之中,剛剛用一個碧玉鐲子收買我當了義妹的賀昭之敢作敢當:“是我們通遠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