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搖頭道:"我一直在院中守著,未見半個人影。小姐,您是否看錯了?"
我頓覺全身力氣被抽空。
那人來去無蹤,悄無聲息,剛才僅在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是能擒住他,我又怎會遭此磨難。
一夜未眠。
正午時分,我如行屍走肉般躺在床榻上。
突然,被子被人猛地掀起,我的衣衫也被扯開一角,露出了一片曖昧的紅痕。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婢!"柳母的怒喝如雷貫耳。
我如木偶般被她提起,一記重掌落在我臉上。
我偏過頭,捂住臉頰,輕喚一聲:"娘。"
"你還有臉叫我娘?"柳母扯著我的衣襟,目光如刀。
"五日後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你竟在這時發浪!"
我淚眼朦朧道:"娘,我沒有,是......"
不等我解釋,柳母便厲聲打斷:"養條狗都知恩圖報,養你這個孤女,你卻不識好歹?婚期將至,你要將柳家的臉麵置於何地?"
我跪坐在床前,搖頭哀求:"娘,我會用別的方式報答你們的恩情,求您,我真的不想嫁。"
柳母麵露譏諷:"除了你這副賤骨頭,你還有什麼?"
"謝公子那邊我自會周旋。他是個紈絝,你也是個不知檢點的,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但凡連累了柳家,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嫁給他與赴死何異。"我滿臉悲戚。
看我這副模樣,柳母怒火中燒。
她掐了我一把,又道:"好生準備你的嫁妝,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把你的屍首送到謝府!"
話雖如此,但她心裏還是不願真出什麼意外。
柳母語氣稍緩:"能做謝家少奶奶是你的福分,你好生伺候著,日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說著,她將一封請柬遞給我。
柳母道:"丞相府一向與老爺不睦,他家千金也要在三日後完婚,我們這邊的排場可不能輸了。"
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柳母不欲多言。
她將請柬丟在床上,轉身離去。
我的目光落在請柬上。
新郎的名字赫然寫著——蕭雲嵐。
我仿佛墜入泥沼,無法自拔。
一種窒息感哽在喉間,讓我喘不過氣。
心如刀割,痛楚蔓延全身,我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這就是我的命嗎?"我呢喃自語,聲音哽咽。
苟延殘喘度過幼年,遇到蕭雲嵐時我以為終於能看到希望。
然而他的不辭而別粉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找到的親人也隻把我當成棋子。
"為什麼......"我絕望地撕扯著被褥。
徒勞地尋找著活下去的理由。
就在此時,一張紙條破空而來。
"小娘子哭得我心都化了,等不及與你共赴巫山,一同登臨極樂。"
我緊握紙條,心底暗暗做了個決定。
溫泉池中。
我閉目沐浴,身體卻緊貼池壁,手中握緊了藏在衣物下的匕首。
這幾日來我時刻保持警惕。
隻等那登徒子現身,我便給他致命一擊。
窗外傳來窸窣聲,一隻滾燙的大手落在我肩頭。
"小娘子,可是盼著為夫多時了?"
我沒有立即行動,任由他的手往下遊移。
男人沾染情欲的聲音愈發清晰。
"為夫甚是想念小娘子的滋味。"
"我也一直在想。"我極力穩住情緒。
男人頓了頓,大手在我胸前肆意揉捏。
就在此刻,我猛地轉身,匕首直刺向他:"我想你去死!"
"你......小娘子好狠的心腸。"男人不可置信地開口,緩緩站起。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駭人的陰影。
鮮血滴落池中,泛起陣陣漣漪,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瞬。
霧氣漸漸散去,我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