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的坐在車裏,任憑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流。
我想起年少時的蕭明辰。
分別多年,再次重逢的緣分讓我以為我們真的是天定之緣。
直到有一天我陪他加班,回來路上碰到了劫匪搶劫。
劫匪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他們扔掉我們主動遞過去的錢包,拿著刀子就衝蕭明辰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用身體替他擋住了刀子。
意識模糊之際,我聽到蕭明辰抱著我泣不成聲的喊:“晚黎,別睡,晚黎,你醒醒。”
“隻要你睜開眼睛,我們就結婚,一刻也不分開了。”
我曾問他,介意不介意的肚子上的傷疤。
他繾綣親吻著這道猙獰疤痕,溫柔深情溢雙眸。
“晚黎,傷疤是你為了我才長的,是我們愛情的象征,還是月老為我們牽的紅線。”
那一刻,似乎有煙花在我腦海裏炸開。
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去,放縱他為我戴上了象征婚姻的戒指。
領證後,他對我溫柔體貼。
為了給我一個完美的婚禮,帶我一連走了好幾家婚慶公司,光婚紗就試了十幾套。
那時,我天真的以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可現實給了重重一擊。
下班時間到,辦公樓玻璃門一開,蕭明辰走了出來。
他一身西裝,英俊典雅,嘴角勾起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忽然遲疑了,眼前的他和辦公室裏的那個他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一道白色身影從我眼前劃過蝴蝶般飛到蕭明辰身邊,跳起來掛在他身上。
趁著蕭明辰雙手拖著她的功夫,女孩攬住他的脖子,嘴唇一啄,眉眼彎彎。
蕭明辰拍拍女孩後背,示意她下來。
熟門熟路的掏出手機,單手解鎖編輯文字。
一聲“嗖”之後,我的手機響了。
如果蕭明辰此時往旁邊多看一眼,就會發現自家的車和自己的妻子,以及自己妻子手機上那條他剛發送成功的那條微信:
“今晚加班,老婆關好門早休息,不用等我。”
兩人十指相扣,肩並著肩,消失在拐角。
窒息感撲麵而來。
這不是我第一次發現蕭明辰和夏婷婷有聯係。
在我被劫匪刺傷住院的那段日子,蕭明辰總是往護士台跑,每每我問起,他都會說,他去問我的傷什麼時候好。
我還嘲笑他太過緊張了,“你看哪個病人家屬像你一樣天天給護士小姐找麻煩啊。”
蕭明辰握緊我的手,目光灼灼:“我才不管別人,我隻管我老婆。”
他說到做到。
甚至加夏婷婷微信都是請示了我再加的。
“這樣夏護士可以指導我給你護理傷口。”
我也曾經懷疑過,也偷偷看過他的手機。
可兩人之間真的隻有正常醫學詢問醫學解答,毫無越界。
我想起在醫院時差點投訴了她。
十分愧疚,以為自己差點誤會了一個好護士。
空氣中飄著夏婷婷留下來的梔子花香味。
和蕭明辰身上經常出現的陌生香味一模一樣。
我悄悄跟著他們,看他們一起去了本市最大的婚慶中心。
我站在玻璃窗外,看著夏婷婷穿著我試過後最終定型的婚紗,驚喜的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還動情的差點掉下淚來。
看得出來,這是蕭明辰給她的驚喜。
牙齒在口腔裏互相折磨,散發出鐵鏽腥味。
指甲掐在手掌心裏,留下一道難以消磨的血痕。
被剜掉的心口處生根發芽,長處一朵曼陀羅花,映照著每一個走在黃泉路上的人。
原來陪我選婚慶,讓我試婚紗,都隻是為了給另一個女人驚喜。
我掌心附在小腹上,喃喃自語:
“那就用這塊血肉來祝福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