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仗著自己年紀小,想撒個嬌:“教授,那您要不先誇誇我吧,好給我點自信。”
黃教授看都沒看一眼她做出的可愛樣子。
“你嘛,你真沒什麼好誇的,一個唱民歌的,氣息不穩,黃腔黃調,不知道你在唱什麼東西。”
“而且你們選的歌曲,你有沒有搞清楚歌曲的含義?人家表達的是對戰友的悼念,對過去的懷念,你唱的那麼歡快幹什麼?”
“前段時間你們團長說來了一個有天賦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不是你吧?我看也不是,誰家天賦型選手唱成這樣!”
陳夢撅起嘴,眼睛紅紅的。
魏然也不敢說話。
畢竟他們團長來了也要畢恭畢敬的。
“至於你嘛,底子還是好的,要不也不能在那麼多比賽裏頭拿獎。不過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油膩辛辣的東西,喉嚨裏一股子粘稠的感覺。”
“你要是不想唱了,你就繼續吃。這點自製力都沒有,還想成為頂尖歌唱家?”
魏然麵有愧色,又埋怨地看了一眼陳夢。
“謝謝黃老點評,以後我肯定不吃了。”
“這就對嘍,年輕人,要愛惜自己擁有的,不要不當回事。”
說到這裏,魏然和陳夢也明白該告辭了。
魏然看著我,柔聲問道:“晚春,咱們回家吧?”
黃教授按著我的肩膀:“晚晚還要在我這裏吃中餐呢,你們走吧,等會兒我叫我那不爭氣的小徒弟送她回去。”
他們禮貌地告別。
陳夢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瞪了我一眼。
等到人走後,黃教授才嫌棄地看著我:“看你沒出息的樣子,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來找我這個師叔?要不是我剛好碰見,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忍了?”
“你師父死的時候,可是拜托了我要照顧你的,結果你來這裏這麼久,咱們見麵的次數都數得出來!你這死丫頭,真的是不把你師父的話放在心上。”
阿姨端著大閘蟹走上來。
“晚晚,你多吃點。你師父她活著的時候,也經常吃我做的大閘蟹......”
想到師父,我心裏也是一陣酸楚。
當初被送去學特教,師父是我在特校裏遇到的第一個人。
她是天生不會說話,卻長得一張絕美的臉。
雖然已經年老了,依舊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采。
黃教授和我師父曾經在同一個老師那裏學畫畫,所以黃教授一直說自己是我的師叔。
我師父死時,叫我以後有什麼需要都去找師叔。
但我卻很少來。
我怕人提起師父,也怕想起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黃教授狠狠地戳了戳我的額頭:“小丫頭你可記住了,我們絕不做害人的事,但我們也絕不會任人欺負。”
“誰要是欺負了我們,我們就要想辦法欺負回來!”
“人一生那麼短,不要像你師父那樣這也忌諱那也擔心,要快意!快意!”
我使勁兒點了點頭。
回到家裏,魏然果然在等我。
他不滿我隱瞞了和黃教授的關係。
“你明知道我想拜到他門下,為了這,我求了多少人,找了多少關係,花了多少錢,結果你竟然認識他?”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卓晚春,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戲弄人特別有成就感?”
“看著我和陳夢卑躬屈膝,看著她被黃老罵得一文不值,看著我們小心翼翼地期待能夠得到黃老的一點訓導,而你安然坐在那裏的時候,你是不是心裏特別爽?”
我淡淡一笑,撥開他,走進屋裏推出我昨天就收拾好了的行李箱。
“魏然,我們分手吧。”